人更愿意相信自己经过判断得出来的结论。
越自负的人,越是如此。
李计前几日,已经与丹尘子说过,他那徒儿可能被人抓住弱点利用了。
丹尘子当时虽然表现得不以为然,多是因为他比较相信桑梓的判断。
然而,关心则乱。
…………
三人继续下棋喝茶,刚刚的事情,仿佛只是今日份的一个小插曲。
半个时辰后,桑梓提着一个食盒走进小院。
看到李计也在,并不吃惊,很自然地过来见礼打招呼,“赵师兄也在呢,还带了这么好的茶,桑梓有口福了。”
“月初刚采摘的,来,桑梓师妹尝尝鲜。”
赵元目光有些火热,却很好的克制住了,端起一杯,轻轻放于桑梓近前,看着她笑而不语。
桑梓喝了一小口,笑着点点头。
距离,不远也不近。
而后偷偷打量师父一眼,见他专心盯着棋盘,并没打算搭理自己,便打开食盒,伴着腾腾热气,一股诱人的香味扑面打来。
丹尘子鼻子动了动,哼一声,强忍着不去看。
桑梓鼻子皱起,拿起食盒放在丹尘子眼前晃了晃,语气俏皮地说道:“新出水的漓江金鲤鱼,三斤重呢,平日里可见不到。庖丁楼的大厨亲自掌勺,刀功了得,整鱼外形鲜活,却无一根骨刺。”
丹尘子吞了吞口水,偷偷瞥了一眼,“真的?”
“真的。”
“要不尝尝?”
“尝尝。”
桑梓飞快的点点头,拿出碗筷,倒好香醋。
丹尘子夹了一筷子,放入嘴中,绷紧的脸瞬间舒展开来,低低哼一声,显得极为享受。
桑梓眉眼带笑,仰着小脸盯着师父。
丹尘子瞥了她一眼,哼一声,说道:“鱼是吃了,但是气还没消,我那千集酿是不是被你偷了去。还有,这半月在外面瞎忙活什么,是不是把师父忘了,都见不到人影了。”
“怎么会呢,桑儿不是找来了师父爱吃的金鲤鱼吗。”
桑梓抓着丹尘子的手臂,可怜兮兮的摇着不停。
丹尘子脸绷紧着,眼神却被摇得有些涣散,显然心里早没气了。
一旁,李计看得有点吃味,哈哈笑着说道:“行了,别在老夫面前秀师徒情深了。不过,这条金鲤鱼个头真不小,怕是有百年道行吧。来,给我尝一口。”
说话间,拿起筷子,便要去夹。
啪……
丹尘子打开分食之筷,护住鲤鱼,瞪着眼睛喝道:“想吃,让你徒弟买去。”
“老东西,抠门。”
李计笑骂一声,不甘得放下筷子。
一旁,赵元连忙奉上茶汤,笑着说道:“师父,喝茶。”
嗯……
李计接过,喝了一口,心情平复多了。
只是看着桑梓与丹尘子之间关系亲昵,眼中不免露出些许羡慕之色。虽说师徒亲如父子,可正这么亲地又有多少?
“说吧,这次回来,又想做什么?”
丹尘子摆脱桑梓‘摇臂杀’一边享受难得的美味,一边询问。
“没事。”
桑梓摇头轻笑,说道:“就是想师父了。”
丹尘子嘴角不自禁地翘起,虽然知道是假话,但是忍不住呢,很开心。
“净捡好听的说。”
丹尘子吹胡子瞪眼,“不说,那就别说了。”
“师父,丹炉借我用用吧。”
话声刚落,桑梓就脆生生的提出要求。丹尘子被噎得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这丫头有所求。打小就这样,先卖乖,哄得老人家心花怒放,在提小要求。这……谁能拒绝得了。
“行,拿去。”
丹尘子也未多想,又不是第一次错了。
徒弟丹道天赋了得,要不是修为稍弱,他都准备把这师承的造化葵木神王鼎传承给她了。
说话间,手一翻。
一尊小鼎浮现而出,三足两耳,玄青色,其上铭刻百草,淡淡葵木气息从上散出,其中又夹杂着一丝玄妙韵味,盈满整个小院。
微风吹过,青石缝隙中的杂草迎而涨。
李计打量神鼎,虽多次见过,还借来把玩过,可每次得见此鼎,都忍不住多打量几眼。
赵元眼底浮出丝许贪婪之色,不过被他很好的掩盖住。表现出来的,只是欣赏迷醉。
桑梓欢呼一声,伸手去接。
不成想,丹尘子一下又收了回去,侧头打量徒弟一眼,露出几分疑惑。
如若只是借鼎,根本用不得花功夫找来这么一条罕见的金鲤鱼讨好自己。这鼎怕是借得不纯。
一念至此,丹尘子试探着问道:“自己用?”
“不是。”
桑梓迟疑一下,摇了摇头,说道:“师父,是借给别人用的,我说出来,你可不许生气。”
“那要看你说什么?”
丹尘子哼了一声,徒弟虽然大了,但对他还很坦诚,这点尤为让他高兴。
“是公输师伯。”
桑梓紧张地瞧着师父,声音轻柔。
“他?”
丹尘子有点意外,这老东西不是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