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家里还算富裕,爸妈挣钱维持着实验,不至于让我死在罐子里。
在16岁的时候,陶怡搬了过来,与我成了邻居。
这个小姑娘比我小2岁,她长的好看,声音也好听,活泼开朗又聪明,最重要的是,她很健康,非常健康。
我妈妈一直觉得我缺个同龄的朋友,于是在她的刻意引导和邀请下,陶怡时常来家里看我,并且一点也不害怕那个如同牢笼一样困住我的罐子。
有了同龄人的陪伴,我很开心,哪怕我看起来更像是她的奶奶,甚至是祖奶奶。
但我也时常嫉妒她,嫉妒她长得漂亮,嫉妒她健康无忧。
这种复杂的情感持续了几年,我的身体越来越差,差到就连这实验都已经拖不住了。
而就在我们一家都看不到希望的时候,那个手段通天的黑市贩子陈教授又搞来了一种药,说可以用这药继续吊住我的命,但这药比实验更贵。
可那一年恰逢我家里的生意倒了,眼看着吊命的钱就要续不上了,谁知有一晚,我爸却中了一张彩票,600万。
怎么样,匪夷所思吧,就是这600万让家里的生意缓过劲儿来,也让我能继续苟活。
但后来我才知道,那张彩票不是他中的,是陶怡中的,还在上大学的陶怡天天拿着自己的生活费去买彩票,为的就是中奖之后给我治病,谁能想到一个傻傻的大学生能中彩票呢,并且恰好就在我家里无以为继的时候中了那张续命的彩票。
这个傻子明明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而且那笔钱对她们家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她完全可以不用管我,但她没有。
她没跟家里说,偷偷将那张彩票塞进了我爸的口袋里,我爸不知前后因果,见这笔钱能救命,便黑着心昧下了。
然后我又活了,又活了很多年,家里的生意也越来越好,甚至有钱推着陶怡去追逐她自己的唱歌梦。
但她......说实话,唱的一般,于是我妈只好让她换个赛道试试,结果没想到只是客串了一把小丫鬟,她却火了。
她赚到手的第一笔钱就给我买了最新的药,可那时我家里明明不缺那些钱了,唉......
再后来这鬼病再也拖不下去了,一直以来对我的康复最有信心的妈妈都放弃了,他们哭着为我准备后事,然后......
【信仰游戏】就降临了。”
“......”
“所以你就能猜到我为什么选了【繁荣】,又为什么会感谢祂,因为,祂让我重新站了起来。
在那间命途的起点里有三个信物,【繁荣】的绿枝,【腐朽】的匕首,以及【命运】的骰子。
当我知道那绿枝能让我恢复如初的时候,我甚至都没多看其他两样东西一眼。”
红霖自嘲的笑笑,转头看向一旁的程实道: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信命了吗,我的前半生,便是好运的明证。
所以我才跟你说我不怕死,因为每当我走到地狱门前的时候,总会有一只手把我推回来。
最开始是陈教授,后来是陶怡,现在是你,程实。”
程实思绪翻腾大受震撼,他心想可能这才是【命运】赐下那枚骰子的原因,因为祂早在命途起点的时候就看中了这位被【好运】眷顾的可怜人。
原来真的有【命运】的眷儿啊,红霖也不是被自己忽悠傻的,她确实本就信命。
倒是自己,占了【好运】的便宜。
“我原本并不疯狂,因为我觉得我得为他们活着,但现在遇上了你,见识了命定之人,我才发现我错了。
我的好运不应成为我的后手,而应是我的武器。
所以,如果有可能,为什么不呢,至少站在那个高度上,我可以更好的保护我的朋友。
代行【繁荣】的权柄,不就能更好的让我的朋友永远【繁荣】下去吗?”
程实笑了,他笑的开心,甚至鼓起了掌,而在鼓掌的同时他便激活了那枚【忆海浮梦】,将蕈足人和神使的故事写进了希望之洲的历史之中。
看着程实如有操作,红霖突然问了一句。
“我们会死吗?”
这个问题问的沉重,因为这次可不是什么【秩序】残页能解决的问题了,这场赌局,一定要梭哈,而且是毫无退路的梭哈。
这次程实真拿不定准儿了,但至少在恩主的庇佑下,哪怕死,应该不会死的太惨。
于是他“坚定”的点了点头:“不会,一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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