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刚才那位?”
“你难道没猜到祂是谁?”
程实眉头一皱,若有所思。
他不是没猜到,当确认面前这位是自己的恩主后,他就知道刚才那位,大概是【虚无】命途的另一位神,【命运】。
因为祂们有一样的外在表现,一样的形态,一样的虚无波动。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性格。
一个冷漠,一个跳脱。
“看来你猜到了。”
“猜到又怎样,凭我一个人类,难道还能报复【神明】?”
“嘻嘻,你不需要试探,我可以告诉你答案。
任何生命体都可以报复【神明】,只不过这种‘报复’在你们看来,或许并不是你们想要的形式。
比如你,从始至终,都在报复祂。”
“???”
大哥你可别乱说,我什么时候报复过【命运】了?
我能有这胆子还会去下单人副本?
看到程实的惊疑,祂继续说道。
“从你在‘命途的起点’取下代表我的假面那一刻,你对命运的亵渎,就已经开始了。”
程实听的目瞪口呆,他脑中闪过无数画面,思绪也回到了当时诸神降临的那一天。
...
在那个风和日丽的午后,【信仰游戏】以人类不能理解的方式强行侵占了世界上所有人的意识,自然也包括程实。
被投放到命途起点的程实,看着眼前一张白色的假面和一枚苍白如骨的骰子,心中的疑惑突破了天际。
局面很明显,需要二选一。
程实很纠结,他甚至还不知道这两件东西代表着什么。
“我该怎么选?”他自言自语道。
让人没想到的是,假面回应了他。
“选择‘命运之骰’。”
尽管程实不知道“命运之骰”代表着什么,但他知道假面说的一定是那个骰子。
程实是个听劝的人。
所以他拿起了骰子。
在他朴素的观念中,听人劝,吃饱饭。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骰子。
正当假面勾起嘴角,露出欣慰笑容的时候,程实却又伸手捏住了假面。
假面的笑容瞬间凝固。
程实不仅是个听劝的人,还是个聪明人。
既然这张假面都能劝人拿东西,那它本身一定也是好东西。
于是贪婪的程实放弃了二选一,他选全都要。
异变就此发生。
骰子开始变沉,假面开始燃烧。
程实的左手被灼热的火焰炙烤到焦黑,右手被沉重的骰子砸进地板。
然而即使这样,他始终没有放手。
突出一个死也要贪。
直到假面烧尽了他的半边身体,骰子砸穿了他的掌心,这些异变才渐渐消失。
濒死的程实躺在地上,看着面前的假面残骸和染灰的骰子,又回到了二选一的状态。
程实呵呵惨笑着,将仅剩的假面嘴唇覆在了自己脸上,但是假面瞬间消失。
无奈之下,他又伸出洞穿的右手去捞地底的骰子。
再然后......
他就莫名其妙的成了【欺诈】的信徒。
脸上多出一个感觉不到的【愚戏之唇】,手里还有一个永远只会投出1点的【命运之骰】。
以至于从开始到现在,别人的【谕行】都是向假面祈祷,而他,只能向骰子祈祷。
...
“记起来了吗?
你违背了自己的命运。
从那时开始,你的每次【谕行】,都是对祂的亵渎。
你说,如果一直有一个渺小的虫子在质疑你,挑衅你,亵渎你......
你会怎么做?”
程实脸色一抽,心想那得看是谁。
如果我是那个神,那肯定是踩死那个肮脏的虫子。
可如果我是虫子......
呸,【命运】可真是个婊子!
星空下的眼眸轻轻眯起,露出笑意。
“看,你又亵渎了祂一次。”
“......”
程实表面微笑,心里骂娘,“您召见您的信徒,就是为了看他的笑话?”
“不然呢?”
“???”
这是人话?
程实的脸干抽两下,摆烂似的叹气道:
“说点正事吧恩主大人。
您虔诚又卑微的信徒刚刚遭受了一场谋杀,心灵承受了巨大的压力,疲惫至极,实在是没有精神倾听您的调侃。
您来是想告诉我什么,又或者想让我干什么,还请直说。”
眼眸转了转,笑道:
“为什么不听从我的旨意,杀了那个【命运】的信徒?”
程实老老实实道:
“我个人觉得,让她认清自己那稀烂的命运,质疑曾经庇佑自己的恩主,或许比杀了她,更令人难受。
死亡,才是最简单的折磨。”
“有趣,或许【死亡】并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是无妨,祂说了不算。
那你,又是如何笃定自己的选择一定是对的?”
“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