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哪儿还能再掏您的私藏啊?那也太不孝了。”
“你……”
王熙凤却扬起一抹笑来,状似打趣道:“老太太就放心吧,二太太毕竟是王家出来的姑娘,她有多少家底儿我还能不知道啊?保管能将这事儿办得妥妥当当的,还用不上您的私藏。”
贾母抿着嘴唇沉默了好一会儿,也不知究竟寻思了些什么,只见她缓缓闭上双眼,淡淡说道:“既然如此,你就找她去罢,其中利害你只如实道来,想必她也不敢不肯。”
“老太太说得是,旁的且不说,对自个儿的一双儿女她总是真心的。事不宜迟,我这就去了,您且好生歇着。”说完,王熙凤就利索地大步流星而去。
就连那脚步声都透着股轻快欢愉的气息。
“可算逮着机会了。”
平儿小心搀扶着她,闻言也抿嘴直笑:“那就是个视财如命的,这下子被坑得大出血,岂不等同于拿刀子活生生割她的肉?光想想就觉得痛快。
还得是奶奶聪明呢,连这一举两得的招数都能想得出来。”
王熙凤冷哼一声,声音冷得能掉冰碴子一般,“她算计我将私产全都赔了进去,我自是要从她那儿找补回来,这都是她欠我的。
一会儿睁大眼睛仔细瞧着,看看库房里究竟都有些什么。”
前脚才送走了伸手要钱的李纨,后脚又迎来这样一个晴天霹雳,王夫人险些就要当场昏死过去了。
向来将财物看得比命还重要的她自是一万个不愿意,奈何王熙凤却稳稳地捏住了她的七寸,尽拿着她的一双儿女来说事儿。
一顿夸大其词的恐吓之后,王夫人到底还是松了口,叫周瑞家的打开了自个儿的库房。
眼睁睁瞧着王熙凤在里头挑拣捣腾,看着一件件昂贵的珍宝被打包搬走……当真像是被刀子一片片割肉般,只觉心如刀绞肝肠寸断。
没成想,竟是一口气没缓上来,当场就翻了白眼直挺挺地往后仰去。
“啧,这才哪儿到哪儿,出息。”
隔天,宜妃面对着一堆金灿灿的宝贝不禁发出一声嗤笑。
却在这时,“皇上驾到!”
“皇上万福金安。”
“免礼。”
一进门,康熙差点没被闪瞎了双眼,反应过来之后就是眉毛一挑,似笑非笑,“不愧是宜妃娘娘,宝贝可真不少啊,哪像朕,这几日为着银子都快愁死了。”
宜妃登时心头一惊,转瞬就明白了。
——外头正遭灾,这种时候但凡穿戴华丽些都难免要刺着皇上的眼,更何况是这般情形?
该死的荣国府,想坑死她不成!
宜妃暗恨咬牙,脸上却是一副无奈又荒唐的表情,“皇上误会了,这可不是臣妾的,是那荣国府拐着弯子硬塞进来的。
说是她家那孙儿在庄子上跟老九发生了一点不愉快,故而送些礼来聊表歉意……不过是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的,能算个什么事儿啊?荣国府却出手就这般阔绰,着实是惊着臣妾了,光瞧着都觉得烫手呢。
臣妾才还想着赶明儿打发人再送还,现下既是皇上碰见了,不如就帮帮臣妾也罢,随意打发谁跑一趟吧。”
“荣国府?”康熙又瞧了瞧那一堆金灿灿的宝贝,笑得意味深长,“不愧是当年跟着打天下过来的,到底家底子殷实。
送还就不必了,交给朕罢。”
第89章
“皇上……”
“何事?”
“贾贵人跟前的那个夏荣在外求见,说他家小主儿如今不仅身子受创严重,更因过度悲伤自责而整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眼看着整个人的状况十分糟糕,着实令人忧心不已,故而恳请皇上亲自前去看她一眼,宽慰宽慰也好。”
“叫朕去宽慰她?”
康熙不由冷笑,言语有如秋风扫落叶般冷酷无情,“自个儿瞎折腾留不住孩子,朕忍着不责罚她已是天大的恩典,竟还有脸生出妄想?当真是个没脸没皮的。
倘若她对那个孩子果真有半点真心,便理应老老实实吃斋念佛为其超度,也算勉强洗刷一点自个儿的罪孽,而非拿着孩子作筏子来摇尾乞怜!
叫那个夏荣回去传话,识相的就安分些消停些,若不然,她也不必再整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了,朕索性开恩,允了她以死谢罪!”
“皇上果真这样说?”贾元春不敢置信,瞪得溜圆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似想要等一个否定的答复。
然而,夏荣却始终低头沉默以对。
抱琴强忍着慌乱,轻轻搂住呆若木鸡的主子状似镇定地安慰道:“皇上一向重视子嗣,这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气恨异常也是人之常情,待过些日子就好了。”
“皇上会不会知道了什么?”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这一旦心里有了鬼,丁点儿风吹草动便能叫她坐立难安疑神疑鬼。
正如现在的贾元春,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是心乱如麻。
“这些年宫里又不是没有人小产过,何曾见过皇上如此态度?哪怕不说什么垂怜安抚,顶多也不过就是淡淡的,怎么到我身上就厌憎至此了呢?明明先前他对我还那般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