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这是件男人的衣服。 而这外套,在公园的时候,他见裴行之穿过。 顿时,傅司宴的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明溪昨晚出来的很急,穿得少,在这等待的时间,裴行之是把大衣给她披了会。 但后面阿默拿了厚点的衣服过来,只不过明溪刚刚过来时,还是选择穿上裴行之这件大衣...... 她看了看傅司宴,轻声开口:“感觉怎么样?” 傅司宴神色虽然疲倦,却强撑着不显露,“挺好的。” 明溪眼眶有点红,吸了下鼻子,轻声说:“怎么会没什么?” 傅司宴看到她红红的眼眶,心底一疼,放在身侧的手,更是不由自主地抬起,但却在仅仅离床面一个拳头的距离,就停下了。 好像有什么无形的道德线,在束缚着他。 他可以不顾及自己的名声,但明溪以后可能会长期在北境生活,他不能不顾及...... “对不起。”他跟她道歉,“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明溪哽咽道,“我没有那么胆小。” 他的膝盖算起来,也算是为了她而伤。 如果他不是那么执着的,要在死前解决查尔斯洛德对她的威胁,也不会遭受这样的重创! 傅司宴看着她的腹部,眼神勉强专注,“那你呢,身体怎么样,宝宝还好吗?”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这样温和说话的时光,已经好久都不曾有过了。 明溪咽下酸涩,说:“挺好的,很乖,也不会一直踢我。” “踢你?”傅司宴听得来了兴趣,“宝宝会踢人?” 明溪怀孕的时候,他都没有陪伴在身边,根本不知道有胎动这回事。 “嗯,他们有时候也很调皮。”明溪说着,突然肚皮小小的突起一下。 傅司宴看得很神奇,“是宝宝在踢你?” “对。” 明溪看着男人倏然发亮的眼眸,轻声问:“你要不要......摸一下?” 傅司宴漆眸亮得出奇,“我可以?” “可以。”明溪说,“你是孩子的爸爸,当然可以。” 傅司宴听到这句话,没有想象的欢欣雀跃,反而有一种明溪打算离他越来越远的感觉。 她这么坦然地提到孩子的事,说明她已经做好了某个决定。 他一双水墨画般的黑眸,渐渐灰暗,手却克制不住伸向明溪的腹部,轻轻抚摸上去。 小家伙很给面子地踢了男人一脚。 傅司宴:“......”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神奇。 真的很奇妙! 他和明溪的血脉,会在这个小小的肚子里延续下来。 “明溪,让我留下来,我想亲眼看着孩子的出生。” 他低声恳求,“我不打扰你们,别叫我走......” 明溪轻轻闭了下眼睛,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她不能明知道傅司宴有截肢的风险,却什么都不做,放任他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还正值风华正茂,以后还有大好的人生要去走。 她看着他,说:“傅司宴,你是孩子的爸爸,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但——” 这个但之后的话,傅司宴明知会很伤人,还是不得不听。 明溪说:“我结婚了,我有自己的生活,你留在这会造成我们夫妻间产生误会,我不想行之误会。” 明溪单手拽了下大衣,像是想让自己更暖和些。 她的称呼也从行之哥变成了行之。 就像以前她笑意盈盈,温声软语地叫面前的男人司宴一样。 她在告诉他,一切都变了,也回不去从前了。 明溪说:“以前和你在一起的经历,感觉人一辈子都不可能会经历那么多事,既然不合适,那分开也是正确的选择,现在我只想和行之过简简单单的生活,你能明白吗?” 傅司宴薄唇紧抿,眼眸里的光亮也一点点变暗。 明溪知道,他已经听懂了她的话。 应该不需要多长时间,他就会想明白。 “我希望你能明白。” 她起身,看着窗外一点延伸进来的日头,低垂着眸子:“宝宝百日的时候,我会邀请你。” “傅司宴,你回北城治疗吧,那里的气候更适合你。” 明溪说完这些,抬起脚步,往外走。 “明溪,别走......” 傅司宴在身后叫她,漆眸里的光是灰暗的。 他疲惫地低声道:“就当我求你,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做,我只是想看着孩子出生,呦呦出生的时候,我不在,这次,我真的不想再错过。” 那个骄傲的男人,放下自尊,再次恳求他。 明溪决绝的脚步顿住,但没有说任何话。 顾延舟的话,还停留在脑海里。 [这种情况,做了截肢手术的,也不是没有......] 他不能截肢!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果截肢这辈子就毁了! 她闭了闭眼,绝情道:“傅司宴,我们缘尽了,但你还是孩子的父亲,以后我会让你见宝宝们的,但如果你再做一些不理智的举动,那孩子我就不会让你见了,显然他们更需要一个情绪稳定的父亲。” 这句话很是致命,男人瞬间就闭口不言。 孩子是他的死穴,如果连孩子都不能见,他就连活着的意义都没有了。 “明溪,你真要做到这种地步。” 傅司宴不是没脾气,他也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但为了明溪一直忍着。 他说:“是你说等出去后,我们一家人好好的生活,可你转头就另嫁他人,明明是你骗了我!” 傅司宴清清楚楚地想起来,当时在宴会大厅里,明溪扶着他说了这句话。 明明是她亲口说的,现在又亲口推翻。 还有他看了监控,那个别人都觉得狠心的女人,每天夜里都避开众人去他的病房前看看。 也不进去,就在外面看看。 缩起的肩头,和抬手抹泪的动作,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