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宣祈凝视着舆图,他已经听徐鹏提过北国敌军是如何与陈国勾结的了,徐老令公既以做出应对之策,那后方可暂时放心。 “目测这次来了三万敌军,陛下,微臣这就大开城门应战。”徐鹏已经迫不及待要御前杀敌,好显摆显摆这些年来自己所练所习的本事。 “慢着。”宣祈却道:“三万敌军,北国的威武大元帅如此不把徐家军放在眼里,陈国不是来了五万兵马么?且让他们相互对恃一场吧。” 徐元铮也是这个想法,“陛下言之有理,老臣也想如此提议,先让他们狗咬狗,啃了一嘴毛再说。” 此次陈国来唐的将领也是世家子弟,名叫吴升,时年二十八岁。 他得到的命令是随徐家军上战场,然后暗中倒戈削弱徐家军的战斗力,他怎么也没想到徐家军会这么不要脸,第一场战斗居然想让陈国军队去当马前卒。打吧,自己人怎么打自己人,不打吧,惹人生疑。 吴升左右为难,一脸惊讶的看着徐鹏。 “徐二将军,你是不是弄错啦,我们陈国前来大唐助你们迎战北国,你们怎么好意思全让我们出战?” 自从知道陈国的狼子野心,徐鹏就没给过半分好脸,反正他们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任自己如何羞辱 都不会走人。“全让你们出战?吴将军,北国敌军多少人?你们才来了多少人?你们能出几回战?先让你们出战,是想让你们占个头功,也不丢咱们联盟的脸面,也是看你们是否真心与大唐结盟的诚意。” 徐鹏字字句句,令吴升无法反驳,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于是他态度低了低,语气也好了不少,“徐二将军,你看能不能咱们一边出一半的兵力御敌啊?你们大唐想看我们陈国的诚意,反过来我们陈国也想看看大唐的诚意是不是?” 徐鹏可没那么傻,真要答应下来,他的那些将士们只会在战场上白送性命。“当初可是你们陈国主动找上门来想和我们大唐结盟一起攻打北国,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你怎么就不珍惜呢?吴将军,你这么犹豫,可让本将军怀疑是不是别有用心啊!” 吴升像是被踩中尾巴一样,蹭的一下就站起来,“我们是签了联盟书的,我们陈国哪儿有什么其他的用心?” “没有就好,那就请吴将军出城御敌吧。” 徐鹏说完,不给吴升说话拒绝的机会便离开了。 吴升瘫坐在椅子上,身边的副将全都围了过来。 “将军,这可如何是好?真要与北国军队面对面,咱们是打还是不打啊?” “是啊,打吧,伤的是自己人,不打吧惹徐家军生疑。” “可是现在骑虎难下,不上也得上啊。” “不如这样吧,咱们上战场时找个机会与北国将军说明情况,让北国大军佯攻一下然后就撤退。” 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此次北国派出的是武武大将军座下的一员大将贺奔,他擅用的武器是大刀。他抗着大刀站在所有辎重最前面,当他看到对方城门打开,陆陆续续出来的是陈国大军时,心中也懵了。 这他娘的什么情况? 陈国不是假意与大唐结盟吗?直到最后一个士兵走出城也没见半个大唐士兵,陈国怎么成了这场战事的马前卒了?他们是打还是不打啊? 贺奔是威武大将军的心腹,大将军知道的事几乎都不瞒他,所以他见着吴升才愣得不能再愣。 用眼神质问,‘你他娘什么情况?’ 吴升给了他一个无奈的表情,‘我也很无奈啊’。 就是双方都很懵,但场面上的态度还是要摆正的。 贺奔朗声对站在城楼上的徐鹏道:“你们大唐没人了吗?你们徐家军都死光了吗?居然让外人帮你们打仗。” 徐鹏先是冷冷一笑,然后朗声回应,“我们大唐与陈国是联盟,吴将军亲自请命要先会会你们,以表与 大唐联盟之诚意,大唐连礼仪之邦,岂有不成全的道理。” 贺奔闻声,老脸一黑。 而吴升差点儿从马上摔下来,他回头怒视着徐鹏,但显然他的表情徐鹏看不见。他道若不是晓得徐鹏不知内情,他就要相信这是他的离间计了。 “你们陈国弹丸之地,本该自谋生存,我王悲悯苍生,岂会叨扰?你们偏偏不安分,非得滋出点事来与我们北国为敌,小小陈国,真想被我北国的铁骑踏平吗?” 吴升一听,寒毛都立起来了。 然而徐鹏就在城楼上看着,他也不好跟贺奔解释是怎么回事。 只能怼道:“我陈国虽小,却也是有血有肉不可欺之地,就让本将军先来讨教讨教你有多厉害,你敢单独应战吗?” 吴升打的算盘时与贺奔交手时把事情说清楚,两方装模作样应付一番即可,不必真动刀动枪,枉伤彼此将士的性命。 城楼上的徐鹏将吴升这话听得清清楚楚,他没继续留在城楼上看戏,折身下了城楼回府。将战场上吴升与贺奔的对话说与宣祈和徐元铮听了。 徐元铮讥诮的看着宣祈,“看来这场仗是打不起来了。” 宣祈没说话,心里默认徐元铮的说法。 徐鹏道:“儿子使了离间计,莫不是真管用?” “你不是 说吴升要求与贺奔单挑吗?在打斗时他肯定会向贺奔透露原由,接下来两方要么装模作样打一场,要么贺奔找个借口退兵。” 徐鹏懂了,他笑道:“咱们先前定制的辎重还有些没完成,现在只要北国敌军来犯,就让陈国军队去应付,也好给咱们腾出时间干活,总不能让他们白吃咱们的米粮。” “这只是权宜之计。”宣祈突然出声,“北国的威武大将军南宫鹤诡计多端,这法子用多过几次他定然生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