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身上之后,整体手术总算是大功告成了。
赫月·睦淳被治疗完毕后,便由王府中的福延管家接手照料。
那一天,看到浑身裹满绷带的赫月·睦淳,福延管家心中百感交集,他很心痛,但其实心中却早有这样的预感,他对太医问道:“睦淳世子恢复的可能性大吗?”
太医摇摇头叹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因为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进行了这样的移筋换骨手术,绝对不可能存活,就更别说恢复了,现在赫月大人还能活着,就已经算是奇迹了!”
“如果......如果他能够恢复,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因为他将接受从表皮到筋肉再到骨髓的重生之痛,这也绝非是常人所能够忍受的痛苦!”
福延管家紧咬着牙关,他含着泪,颤抖地抚着赫月·睦淳裹满绷带的身体,他不明白,当年裕和公主在诞下他的时候,明明对这个孩子的生命寄予了如此美好的愿望,可如今,为何还会遭受比他母亲还更为惨痛的痛苦?!
“太残忍了!真的太残忍了!”福延仰头对上天咒骂道。
从疼痛中昏迷,又从疼痛中苏醒,赫月·睦淳一次又一次重复着这样的轮回,他记得,一切都记得,他记得赤焰将自己从满是污物中的黑暗中找出的那一刻,也还记得重新见到光明的那一刻,即使身体被毁灭,即使忍受着这样的痛苦,他也依然还是爱着这个世界,选择了爱着这个世界啊!
一天,福延来到赫月·睦淳身边,当他正准备往赫月·睦淳嘴里喂流食时,赫月·睦淳开口道:“管家,请剪开我眼睛的纱带吧,我想看看......光。”
当听到赫月·睦淳声音的时候,福延激动地流下了泪水,一年呐,整整一年的时间,福延本来已经对赫月·睦淳的恢复不抱希望了,但如今,突然听到赫月·睦淳的声音,他真的谢谢这该死的老天终于开了眼!
福延剪开赫月·睦淳眼部的绷带,强烈的光线涌入赫月·睦淳眼中,他一时无法睁开眼,但这样的刺激却又是那么让赫月·睦淳心生感动,光,像是生命的开端,又像是这世界最亲切的问候。
过了一会儿,待赫月·睦淳双眼适应光线后,他缓缓睁开眼,那碧眸如同绿宝石般流转着动人而清澈的光芒。
“世子殿下!您终于醒了!”福延激动道。
时间稍纵即逝,转眼间便又过去了三年。
血色残阳如同一抹恐怖的血云渐渐笼罩在了金月帝国的整片天空,不知道从哪里烧起的火焰,如今已经快把整个金月帝国烧的支离破碎。这三年中,血色残阳军团已然集齐九大帝使,九大帝使在战场上如同嗜血狂魔般令人闻风丧胆,仅其一人便可扫除千军万马。并且这个军团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奥辉帝国,奥辉帝国在对金月帝国的战争中节节胜利,势如破竹般击溃了金月帝国的所有防线。
那一天,血色残阳军团攻入帝都,武襄王战败,他的头颅被悬挂城墙的高处以儆效尤,而全明皇帝几天前便身患忧疾不饮不食驾鹤西去,小皇帝被范承所裹挟当做讨好奥辉帝国帝君的筹码,如今整个金月帝国已经轰然倒塌。
血色残阳军团攻破金月帝都,九帝使如同临世魔鬼般率领着饕餮大军残忍又无情地洗劫着金月帝都,昔日繁荣似锦的金月帝都霎时变成人间炼狱,狱火燃烧在金月帝都的大街小巷,处处皆是人们惊恐的嘶嚎与绝望的哭喊,整片天空被如同血块般浓重的昏红所笼罩,属实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怪景象。
武襄王王府的大门在烈火中被轰然破开,如野兽般饥渴的军队鱼贯而入,娇美的妻妾丫鬟统统如同精美的花朵坠入血红的泥沼之中,统统被碾成稀烂的泥浆,身强力壮的精壮男子们如同一块块沾满鲜血的砖块,被抓去充当新一轮帝国崛起的垫脚石。
原本还对范承抱有幻想的雅芙夫人在此刻终于梦破,他和自己的儿子赫月·骁勇躲在房间内的床底下瑟瑟发抖,他们甚至不敢呼吸,似乎就连空气也变得那么凝重,庭院外的惨叫与哭嚎越来越近,嘈杂兵械声是如此清晰,他们二人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当房间门终于被破开的那一刹那,赫月·骁勇甚至被吓的尿都不自觉地流了出来,一生从来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他,现在才发现自己是那么地害怕那冰冷的武器。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轻,赫月·骁勇分明看到那一双双沾满鲜血的靴子已就在床边!
赫月·骁勇害怕地闭上双眼,蜷缩成一团,他如同婴儿般死死抱着雅芙夫人,似乎只要闭上双眼,什么都看不到,便能真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忽然间一股巨力将赫月·骁勇和雅芙夫人拽出,雅芙夫人失声尖叫,赫月·骁勇顿时就被吓呆住了,他还是平生第一次看见如此如同野兽般、将污流烂滴的邪恶欲望满满写在脸上的两个男人,他自从出生在上流社会便从没有见过的如此令他感到不寒而栗的脸庞,他恐惧地撒腿就跑,全然不管被两个野兽般的男人按在地上蹂躏着的,嘶声求救着的母亲。
而当赫月·骁勇刚刚跑到屋门外时,一柄宽阔的长刀瞬间便刺通了他的胸腔,而在赫月·骁勇面前的,是一个面如癞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