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巴黎的王室主支正在和幼支为了权杖而殊死搏斗之时,艾格隆也正在加紧实施他自己的计划。 他在边境地区打出了自己的旗号,然后带着归附于自己的支持者们一起,一路向着里昂前进。 在艾格隆的刻意招摇下,附近地区都已经得知并且消化了“罗马王回来了”的震撼新闻,而巴黎此刻发生的动乱,也让中央政府的权威极度弱化。 正因为巴黎此刻身处动乱当中,所以各个地方官员、驻军指挥官们心里都犯了滴咕,他们心里都清楚,波旁王朝的统治已经持续不了多久了,此刻自己如果跳出来当“忠臣”,那接下来无论是奥尔良家族还是波拿巴家族,都不会原谅自己。 何必去为一个不得人心的国王陪葬呢? 带着这种想法,在艾格隆带队挺进的同时,沿途的地方官员和军队要么望风而逃,不与艾格隆对敌;要么有野心的,干脆迎面加入,为自己投机一个“从龙之功”。 就这样,艾格隆的挺进变成了愉快的行军,他一路收编了过去,不知不觉当中,为数竟然有上万人之多了。 不过,这种“滚雪球”的发展模式,也意味着建制的极度混乱,这是一支乱糟糟的军队,甚至还称不上军队,艾格隆没有时间停下来整训,而是把他们打散了,交给最初投靠他的那些军官们手里指挥,只求能把他们拖着一起行动就行了。 这只军队战斗力肯定不足,艾格隆对此心知肚明,不过他并不在意,对他来说,这支“军队”根本就不需要在国内进行殊死的战斗,只需要给波拿巴家族壮壮声势就行了。 正如15年前那样,没有多少人愿意为波旁王家卖命。 就这样,他们一路前进,几天之后就来到了里昂附近的一个小镇。 在这里艾格隆暂时让自己一行人停了下来修整,然后派人去打探各处的消息。 作为整个南方的最大城市,里昂的驻军肯定为数不少,而且不会是他三言两语就可以解决的,他必须先弄清楚情况然后再想对策。 不过艾格隆倒并不害怕,毕竟此时此刻,他知道他绝不会受到太严重的阻碍了。 因为在一路前进的时候,他也在随时打听从巴黎传出来的消息。 虽说他只能得到第二手消息,而且这些消息的时效性都并不高,但是却足以让艾格隆做出相应的判断:奥尔良公爵已经对国王用武力摊牌了,眼下他正在派人进攻王宫,意图以这种方式勒索国王放弃王位篡夺王权。 虽然奥尔良公爵是他的敌人,而且还在抢夺艾格隆梦寐以求的东西,但是至少在此时此刻,公爵的行动,却也在客观上给他帮了忙——因为公爵的行动,国家的整个机器都已经瘫痪了,合法性已经荡然无存,现在法兰西没有统治者了。 巴黎是整个法兰西的心脏,是当之无愧的行政、商业、科学乃至文化中心,所有的外省官民都必须唯巴黎马首是瞻,这是几百年来集权所带来的结果,而当巴黎瘫痪了以后,所有人也必将群龙无首,没有一个人可以在巴黎之外调动得起国家的力量。 所以,在王权瘫痪的状态,外省的高官、市长和驻军们会突然发现他们失去了效忠的对象,也失去了保护自己的人,他们本能的选择就必然是消极应对,等待一个新的巴黎政权诞生并且管理自己。 所以,他们不会有什么兴趣去主动对抗自己。 当然,这种瘫痪状态不会持续很久,艾格隆的时间窗口很紧——他必须赶在奥尔良公爵如愿以偿地拿到王位之前,来到巴黎或者至少接近巴黎,让公爵的反对派有底气抵制公爵成为国王的阴谋。 如果情况恰恰相反的话,那艾格隆就要面对一个国王和他的巴黎政权了,那些观望的官员和军官们,不说所有人,至少绝大多数人恐怕就会选择服从巴黎合法新政府的命令。 自从回国之后,艾格隆调动了自己的所有脑力和精力来权衡、筹划,对形势的一切微妙之处都已经了然于心,虽然这十几年当中,他只回国过几天(还是偷偷越境回国的),但是他仿佛是在这个国家逗留长大的一样,快速地学习着适应着,一切对他都好像那样新鲜,却又好像那么熟悉,上帝派他来统治这个国家,这好像就是他天生的任务一样。 暂时停下脚步之后,艾格隆在临时的驻地一边到处写信劝降,一边接见各处赶过来觐见他的支持者和官员们,几乎没有一分钟的休息时间,精力充沛得像是一个上了发条的机械一样。 而他身边的人,包括特蕾莎在内,都和他差不多一样忙碌。 艾格隆已经损失了十几年,他和他身边的小圈子必须尽快让人们熟悉他们,弥补这种疏离感,让他们在心理上接受这个未来的“朝廷”。 同样,他也是在争取地方上那些有力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