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坐着不走,朔月一贯最听话,当然没办法自行离开,只是他实在想念庆元宫柔软的床榻,尽管人还老老实实跟着,眼神却不时地飘向谢昀。
朔月:“陛下,夜色已深……”
谢昀却道:“你从前怎么称呼……他?”他?
朔月素来迟钝,此刻却骤然领悟了谢昀的意思。
“陛……陛下?”
“以后不要这么叫我。”
谢昀发现自己很难想象朔月和老东西在一起的模样——谢从清也会这样抚摸朔月柔顺的头发吗?他也会在夜色中凝视朔月浅眠的睡颜吗?朔月称呼自己时,怀揣着的心情与昔日称呼谢从清时一样吗?
他也像自己一样爱着朔月吗?……“爱”?
谢昀忽而怔怔。这个念头让他不可遏制地战栗起来,好像正在触碰什么不敢靠近的可怖之物。
那个可怖之物低调地沉默着,却用自己的一切吸引他去触摸,去深处。
自己……爱着朔月吗?
这个念头像春天的雨冬天的雪一样自然地落下来,浸湿了他的心尖。
他道:“我名谢昀。”
朔月疑惑道:“我知道。”
谢昀默然抬头望向天边皎月,心想,哪怕是一轮真正的月亮,也该听懂自己的言外之意。
不知坐了多久,朔月枕上了他的肩膀,大约是睡着了。
谢昀保持着端坐的姿势一动不动。他不敢动,怕朔月掉下去,又怕自己离真相更远,只听得自己的心跳一声一声。
这里是守卫最为森严的皇城,是千千万万人向往的神仙地界。每天有上千名宫女内侍在宫殿间穿梭,有全天下的奇珍异宝源源不断地进贡。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