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连翘!
又是她。
赵钰皱了下眉头,直起腰,“有事吗?”
徐连翘清亮有神的眼睛瞅着他,“条幅上的字……”
“我知道了!我这不正在找大头针吗?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催。”赵钰声音很大,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物件看了看,迅速丢在一旁。
徐连翘出于好心来帮忙却被赵钰赤口毒舌呛得鼻子泛酸,她瞪着赵钰看了几秒钟,之后又看了看屋里的两张床,突然走向赵钰睡的床铺。
“你干啥?喂——你——徐连翘——你别乱翻,这是我的床……”话没说完,赵钰的脸先红了。
徐连翘的手里攥着一条深蓝色的男士内裤,她的目光落在裤腰上的logo,凝了一瞬,突然间瞪大眼睛。
赵钰面红耳赤地夺下徐连翘手里的东西,一边朝枕头下面塞,一边气急败坏地喝斥徐连翘:“你……你干啥呢!”
徐连翘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状况,她的脸有些发烫,低下头,避开赵钰藏内裤的动作,解释说:“对不起,我是看你把桌上都翻遍了也没找到,就想着会不会在床上。”
她真不是故意的。
这屋里统共就这几样家什,不在那儿肯定就在这儿。
赵钰没脸到家了,内裤是他今早刚换下来的,还是脏的,不知道徐连翘刚才闻到什么味儿没有。他又羞又怒地掀开还未来得及叠的被子,“怎么可能会在床上,我睡了一晚上,扎不扎我自己不知道……”
话没说完,被子下面赫然出现一个被压扁的小纸盒,纸盒旁边,目测至少有不下二十根大头针横七竖八地横躺在床单上面。
愣了几秒钟,两人同时笑了。
赵钰是被自己个儿气笑的。
徐连翘则是扬眉吐气的笑。
太阳底下,两人站在板凳上固定掉下来的字时,徐连翘还是忍不住在笑。赵钰倒是没那么气了,因为里子面子都丢尽了,在她面前,他哪还有脸呢?
“笑够了没?”赵钰瞥了一眼笑得肩膀乱颤的徐连翘。
徐连翘不敢看赵钰,她怕一看就会收留不住了,怕人看出来,她拼命咬着嘴唇,忍着想笑的冲动,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别说话。”
赵钰看她那样,只觉得牙根痒痒的,他故意凑过去想恶作剧一下,谁知徐连翘猛甩了下马尾,他来不及躲,徐连翘的辫梢一下子进到他眼里去了。
“唉呦!”赵钰惨叫一声,捂着眼睛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徐连翘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她赶紧跳下板凳,搀扶地上的赵钰,“你咋啦?好端端的咋掉下去了。”
赵钰的眼睛又痛又涩,心里有苦却说不出,只能用力推搡着徐连翘,“你离我远点,远点……”
徐连翘觉得赵钰莫名其妙,尤其是看到他两眼通红一副要哭的样子,更加觉得这男人有病。
她才懒得搭理他呢。
反正字也固定好了,这里也没她啥事了。她拍拍手,起身要走。
“翘翘姐——”徐小广跃上台阶,走到徐连翘身边。
徐连翘瞥了眼徐小广,勾勾手指。徐小广嘴角扬得老高,走上前,徐连翘一把勾住徐小广的脖子,用力夹在腋下摇晃,训斥说:“你是不是又去网吧通宵了!耳顽皮厚滴!你想把你伯气死是不是!”
“没去,没去……不信你问我伯,伯,伯——”徐小广扒着徐连翘的胳膊,大声解释说。
第一排叫徐老广的男村民见到这一幕站了起来,他用力摆手,对徐连翘说:“娃没去!他夜儿黑里在家睡滴,翘翘,不信你问俺屋里的。”
徐老广拉起身后一个正在纳鞋底的妇人,“你给作证嘛。”
“翘翘,俺娃的确是在家睡哩。麽出去。”妇人笑着说。
旁边的人也都跟着笑。
徐连翘这才放开徐小广,她敲了下徐小广的额头,低声问:“那你眼窝窝咋是黑哩?”
“我……”徐小广转转眼珠,解释:“失眠了。”
“嗤!”徐连翘不信,瞪了他一眼。
一旁的赵钰已经站起来了,他看着面前的徐连翘,一脸震惊地问:“你是那个……瞧瞧……”
瞧瞧姐。
他还以为是徐小广的口头禅,刚听到他们的对话以及村民们对徐连翘的称谓,他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他理解错了。
瞧瞧姐。
翘翘姐,翘翘。
竟都是徐连翘。
“是啊,我从小就叫翘翘,小广比我小,一直叫我姐。咋啦?你不同意?”徐连翘挑眉问道。
“我有什么不同意的。”她叫什么名字与他有何干系,只是误会了这么久,猛的一下揭开谜底,他有点惊讶罢了。
“没有就好。”徐连翘说完,拉着徐小广走了。院里的村民越聚越多,声音越来越大。赵钰看到瞎婶在下面嗑瓜子,她儿子福宝坐在地上玩泥巴,老支书的儿子徐连山和几个男村民围在一起说话,徐老广也在其中。大门那边,胡冠军正搀着一位上了年纪的村民走进院门。
“胡书记,我屋里的离不开人。”村特困户徐海群走进村委大院,还在惦记他病卧在床的妻子。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