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聂荣也是对着外面喊道,随即,江良平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人有何吩咐?”
聂荣沉声道:“将所有人分散出去,在城内四处看看,尤其是乡下和田野之间,不用做任何事,将自已的所见所闻,如实回来禀告即可。”
看了一眼诸葛安,见丞相没有丝毫的异议,江良平这才拱手道:“诺!”
随即,见到江良平离去的背影,聂荣将自已的眼神看向诸葛安,拱手道:“丞相,不知是否有兴趣,我们也出去看看,看看这不一样的风景。”
诸葛安笑道:“你是不相信,想要亲自去看看真假吗?”
“不是不相信。”聂荣摇了摇头,沉声道:“而是不敢相信。”
自大周建立,甚至可以说自古以来,就没有见到过如此的盛世景象。
他怀疑,兴奋,但也有一丝的恐惧。
总而言之,他现在的心里,百味杂陈。
这一刻,他似乎又回想起来当初那个在刑部大堂之上,背对自已的少年。
那曾经的铮铮誓言,似乎从未被他所忘记。
......
青安郡,刺史府。
书房之内。
邓新走了进来。
“大人,监天司得到消息,诸葛丞相和聂尚书已经抵达永门县,他们以绸缎商人的名义行走,在暗中探查消息。
需不需要命令当地的县令前去招待?”
张易峰摇头拒绝:“既然丞相想要明察暗访,那就让他们去查,我们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等他们查的,了解的差不多了,自然就会走到我们面前。
有的事情,我们说的再多,做的再多,都不如他们自已亲眼所见所得来的可信,这不也是王爷让他们亲自赶往南域的原因吗?”
邓新犹豫道:“可......”
“没什么可是的。”张易峰挥手打断:“今时不同往日,这两位更不是等闲之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做手脚,只会适得其反。
现在南域的产业刚刚起步,不仅需要在南域当地实行,还需要走出去,东原之地有孙将军坐镇,暂时无忧,可我们需要正规化,合理化。
南域的政策说的好听是为民做主,带着百姓过好日子,但是对于整个大周,甚至是整个天下而言,都是何等的大逆不道,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邓新叹气道:“王爷的手段与格局,岂是我能明白的,只是大人说的没错,对于南域而言,王爷是救世主,是信仰,但是对于其他地方的人来说,尤其是那些在当前秩序下的既得利益者,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不想将王爷除之而后快!”
既得利益者,自然会拼命维持当前的秩序,因为那代表着他们现在所享受的一切特权。
合法的特权。
“所以,我们做好自已的事情,丞相他们来是重要,但打铁还需自身硬,只要我们实力够强,举世皆敌又何妨?
传令下去,命令天工院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将王爷指定的第一批武器按时完成,这事关北境战场的成败,天工院能不能一战成名。
王爷能不能彻底巩固所有的一切,就看这场北疆之战的胜负了,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邓新拱手道:“诺!”
......
翌日清晨。
从永门县休整过的一行人再次出发,马车内,诸葛安和聂荣手上还拿着底下所有人汇报的结果。
‘看起来,昨天那个小厮说的都是真的,他没有骗我们。’
聂荣将自已手中的文书合上,发出悠悠的叹息。
诸葛安也将自已手中的文书放下,“只是如此吗,昨夜客栈内的吃食,小菜,小厮的服务,甚至是客栈的装潢,景象,在哪里都是难得一见的。
不要说这是一个小县城,就算是在京都之内,达官贵人也未必都能吃上这般美食,可在南域,却是如此这般的司空见惯,你觉得简单吗?”
所见所闻,将所有的一切全部结合起来之后,诸葛安才发现南域究竟有什么样的底蕴。
“摄政王之前给我说过,这天下,究竟是国富民强,还是民富国强?
曾经我以为毫无疑问是前者,毕竟这是自古以来的定律,可现在见到南域的一切,我却不禁感到一丝惊颤,只是民和国两个字,简单调换了顺序,居然会有如此截然不同的意思!”
聂荣也是有感而发,曾经在自已理念中无比坚信的道理,此时却变得似乎成为了一个不待定的疑惑。
“民富国强,民富国强......”
诸葛安则是在嘴里不断的念叨起了这几句话,越念越感到这其中所蕴含的至理,好像就是张宇航做一切事的根本。
马车继续前进。
诸葛安打开马车的窗户,仔细打量着沿途的每一个细节,整洁宽阔的大道,两边粮草茂盛的庄稼地。
田地里耕种的农民,而这些看起来不起眼的农夫,按照轮换制的计划,两年之后,蹲在地里耕种,除草的,就会是现在高居于庙堂之上的官吏。
这是何等的震撼,也是何等的令人惊叹。
诸葛安暗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