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进门的那一刹那,阮绵也看到了他。
两人视线越过医生跟护士碰撞纠缠,不过两秒。
她先挪开。
医生给她做完大致的检查后,说:“就是普通的过敏,下次可不能再混合着烟酒吃这种药了,回去养个几天就行,不是什么大问题。”
“谢谢医生。”
护士问她:“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她不是十几岁没做过那种事的小姑凉。
醒来后身体的不适感,处处都在提醒她发生过什么事。
可混沌的脑子怎么都想不起来,不过身体的触感告诉她,自已跟陆淮南阴差阳错的再次上了床。
喉咙翻滚一圈,她把口腔里难咽的唾沫往下吞。
回味是苦跟涩的,没有别的滋味。
眼睛也开始灼热,阮绵很温和的回护士的话:“没有哪里不舒服。”
话音刚落,陆淮南悬着的心也跟随落下。
医生跟护士交代完一些注意事项后,纷纷出去,这个时候空旷偌大的病房中,就只剩下她跟陆淮南,他站在距离三米多的沙发边。
阮绵压着脸,下颌紧紧咬动。
沉默了片刻,她主动开口:“谢谢你。”
“不客气。”
“你怎么会来洛溪?”
到嘴的话,陆淮南故意说成了:“我是来找秦让处理工作上的事,无意中听陈先生跟他老婆提到你,他们很担心你会出事,我也只是碰巧。”
事实是,他专程来的。
可有些话吧,说出来只会对她增加心理负担。
“坐吧!”
身体的异样,无时无刻在提醒着阮绵,她跟陆淮南做了什么。
她觉得自已不要脸,病了就发疯。
倘若陆淮南要因为此事借题发挥的话,她根本没什么理由拒绝的。
阮绵下意识夹紧了双腿,手放在身侧,轻轻握着:“江岸回国了,我在洛溪见到过他。”
“嗯。”
“你不想知道他跟我说了什么吗?”
陆淮南不想知道。
理由很简单,他不愿意去涉及她跟江岸的事情,更不想从阮绵嘴里得知,怕自已承受不住,也怕她勾起回忆会受不了,他只问她:“你爱上他了?”
阮绵半躺在病床上,她脖子边的红疹还没全然消退。
脸比平日要红润一些了。
心跟喉咙皆是酸的,说往里灌了好几口柠檬都不为过,阮绵嘴角的弧度不算大,声音也是温温吞吞:“也许吧,他骂我的时候,我真的很难受。”
陆淮南第一次跟她这么面对面,敞开心扉的聊。
“呵!”
冷呵声,吐得他心血都在滴,陆淮南感觉自已都能闻到血腥气。
她没开口,他相问:“那你接下来是不是想说,我们的事当做没发生过。”
“我没那个意思。”
“阮绵,我是说如果……”他顿住,两秒后起唇:“如果江岸回头再找你,你会跟他好吗?”
“不会。”
她跟江岸之间,从那天避雨的时候,他用那些话骂她,两人的牵扯瓜葛就从此断绝了。
没再可能。
说白了,她阮绵真就是个自尊心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女人,可以直面对方的背叛出轨,也可以抵得住任何诱惑,唯独不能被人指着鼻子骂。
陆淮南是看得最清楚的人。
江岸这么做,正是因为他足够了解她的脾性,才用这些话逼着她走。
否则,阮绵缓过那股子劲,她是想不通的。
陆淮南不知道该说江岸做得卑鄙,还是该说他伟大。
“你想什么时候回燕州?”
“明天吧!”阮绵回得很干脆利落。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做事雷厉风行,果断决绝的她。
陆淮南:“我送你。”
“好。”
这次阮绵出奇的没有拒绝他,也算是两人离婚后,破天荒的头一次,陆淮南右手手指捏着左手虎口,琢磨下说:“你舅舅舅妈那边要不要打个招呼?”
“那就晚两天回去吧!”
陆淮南悬着的心,再次被吊得老高。
他敏锐的感觉到,阮绵这根本不是想开了,而是想不开逼着自已强行淡定。
病房里沉寂半分多钟的样子。
陆淮南松开手指,视线直勾勾看向阮绵,她看上去没什么悲伤,但也没什么喜怒,平平淡淡,好看精致的一张脸。
“你现在难受,也得挺着,没爱情人还可以活,别把自已搞得太狼狈了。”
“好。”
阮绵越平淡从容,陆淮南就越觉得她有事。
他眼皮在眼球上方颤抖,连着他的下眼睑都有些稳不住。
“话你也别觉得难听,你跟江岸也没走到那一步,其实你心里很清楚的,你根本就不适合江家这样的环境,你性格强势,怎么可能容忍得了叶慧琳处处拿捏你。”
陆淮南:“谈恋爱的时候可以感动天,感动地,但婚姻不是。”
与其说是这话在劝阮绵,不如说是劝自已。
心就像是被机器搅乱成一团泥。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