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她有几秒钟的哑然,江岸这句证据吐出时。
车厢里呼吸有些沉重。
阮绵欲言又止,上嘴唇唇峰翕动下,继而没了下文。
她神情变得意味深长:“恕我直言,我还是不信。”
江岸也不恼不怒,一副淡定从容的状态:“结婚三年多,他对你很好吗?”
话似扎进心窝的刺,蹙动一下也痛,不动也痛。
眼睛发涩,鼻尖发酸,像是一刹那间涌入进去一团酸水,阮绵眉心轻而缓慢的蹙起,迅速调整情绪,说:“我跟他生活了快四年,他不是那种人。”
她并没打算劝说江岸,也不想去了解其间的误会渊源。
阮绵只是说出了心声。
“哧……”
车猛地停下。
一道车轮摩擦路面砂石的巨响,嗡动得刺耳。
没等她回过神,手还死死拽着扶手,面前压过来一道沉沉黑影。
视野之中皆是江岸那张绷紧的俊脸。
他眼神清澈见底,面目不辨喜怒。
阮绵跟他相距的距离不过五公分。
“阮绵,你战队陆淮南了?”
苦涩的烟草味溢出,尽数扑洒到她面孔上,面对江岸压迫性的气势,她肆无忌惮的仰起脸,笑容不冷不热,语速更是不急不缓:“我谁的队也不站。”
她不想参与他跟陆淮南之间的仇恨。
江岸身姿往下压,拉近间距。
他唇瓣抵到阮绵耳后根皮肤,轻轻摩挲而过,牵起一片酥麻难耐的痒感,轻声入耳:“你在帮他说话,真以为我听不出?”
呼吸加重,说不紧张是假的。
除了陆淮南,她还没跟一个男人隔得这么近。
而且江岸是个撩人高手,他很懂得女人。
甚至比女人自已还懂。
阮绵挑动眸子的细微动作,被江岸尽收眼底,他单手伸出扣住她胳膊,把她直接拽到了他怀里:“阮绵,既然跟他离婚了,要不考虑考虑跟我怎样?”
这话已经不是江岸第一次说了。
每次说,都有不同的感受。
比起上次的侵犯感,这次阮绵觉得多了几分诚意,或许是江岸的口吻过于柔软,听上去像是他很虔诚的祷告请求。
她目光挪开,盯在他的手指处,骨节分明,皮肤皙白。
嘴角上扬出一点弧度:“我没那么幼稚。”
“那你为什么要找我帮忙?”
江岸是看清了她没人找,顺势把话说到这个份上。
阮绵有种被人塞完颗糖,再挨一巴掌的感觉。
滋味自然不好受,她最讨厌被人要挟。
果然,求人办事迟早是要还的,哪怕人家不主动提,更何况眼下江岸提了。
他的姿态跟表情,就是明着等她回答。
阮绵:“没错,我找不到人帮我,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赖在陆淮南那,找你是我唯一的办法,准确的说,是找的你背后的权势。”
江岸低声一笑。
他笑起来并不讨厌,相反的还很好看。
年轻的脸上赋满了张扬跋扈,唇侧有一颗浅浅的梨涡,勾唇似笑非笑。
比起硬朗的帅,他更偏向于痞帅。
见状,阮绵绷着的心落下大半:“你不生气吗?”
“你有求于我,我应该高兴才行,要真到了你连求都不愿来求我的份上,我才更应该伤心。”
伤心二字,他吐声很柔,语气更似呢喃。
江岸目光暧昧迷离,盯得她头皮发麻。
这样的距离。
这样的暧昧程度。
这样的氛围,俨然是热恋的情人。
在气氛即将到达一个顶点时。
江岸的嘴还没压下之前。
阮绵刻意的撇开脸,尽量跟他保持一定距离:“你把我送到酒店就行,后续的事我自已会处理好。”
他没作声,维持着姿态不动。
知道他的性格脾气,阮绵也没挣扎,任由他捏着自已左边胳膊。
约莫半分多钟的样子。
黑影从她脸上挪开,江岸仿佛遇到件格外开心的事,眼底都是泛着迷糊的笑,坐正身姿:“今晚上你去我那,放心没人会知道这事。”
他想要避开人,有得是办法。
阮绵知道自已如今的处境,也不矫情:“谢谢。”
江岸在燕州最不缺的就是房子。
前些年他以江家名义,又拿自已名义购置了不少房产,从燕州东盛区到南海区,起码有十几套。
快到半山腰别墅,阮绵手机响了。
手机屏幕上闪着一串陌生号码。
她握在手心,看完便随手翻了过去,利落得脸上没多余的表情。
江岸挑动眉梢:“不接?”
“骚扰电话。”
能逃过他眼睛的事物不多,了然于心,江岸看破没点破:“这边的房子是我私人地产,除了我的人,没人敢进来,包括阮家那些仇人。”
也就是说,这比起陆淮南那更安全。
半山腰的别墅管理很严格,都是独门独栋的规格,院落相当大,比整个足球场还大得多,从几公里开外就设置了门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