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董鄂氏的葬礼顺治命令百官抬棺,打杀了承乾宫所有的太监宫女陪葬,好在葬礼结束后顺治就振作起来了,兴利除弊,整顿吏治,朝廷上下一片清明。
孝庄看了还以为顺治已经走出来了,心中欣慰不已,殊不知的这都是暴风雨下的平静。
当晚福全被顺治叫到了乾清宫,偌大的宫殿空空荡荡,只有他们父子两人。
顺治穿着一身僧袍,头发已经全部剃去,和普通的和尚并无两样。福全揉了揉眼睛,简直不敢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皇阿玛,你为什么把头发剃了呀?”
顺治答道:“皇阿玛,自从成为了皇帝,十八年来不得自由。皇阿玛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想尝试去过另外一种自由的人生。福全,你告诉皇阿玛,你想做这个皇帝吗?想做这个天下的主人吗?”
福全有些手足无措,抱着顺治的脖子道:“皇阿玛,我并不知道。”
前世玄烨的一生在福全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愿意做皇帝吗?跟大臣算计,跟儿子算计,跟百官算计,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他的子嗣保泰、保绶只是有点小聪明,但不堪大用,不是什么好的继承人。想到这里,福全郑重的对着顺治道:“皇阿玛,我不想当皇帝,我只想快快乐乐的活着。”
顺治听了这话并不生气,而是欣慰的笑了,他很高兴,福全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没有被权利迷了眼,不像他,迷茫的度过了二十多年,最后把一切都弄得一团糟。
顺治把一个刻着特殊符文的金灿灿的令牌放在福全手上,叮嘱道:“福全,这是阿玛这些年来秘密培养的亲信,阿玛现在把他们交给你,一定可以护你一生无忧的。”
当初多尔衮坠马一事,并不是巧合,是顺治苦心谋划了半年的结果。自他亲政以来,便秘密培养了一对亲卫,连孝庄也不知道。现在他将他最大的底牌全部都交给了福全,足以证明他对福全的看重。
“福全,你要好好辅佐新君,筑大清万世之根基。”
福全对着在顺治面前三拜九叩,承诺道:“爱新觉罗福全谨遵皇阿玛圣谕,一定会为大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顺治抚掌大笑道:”好孩子,快起来吧,往后皇阿玛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孝顺你的皇玛嬷,照顾好弟弟们。只是皇阿玛欠你的实在太多了。”
顺治已经派人去叫了太后,没过多久,孝庄也出现在了大殿内。孝庄看见顺治的头发全部被剃光了,有些语无伦次道:“福临,你的辫子呢?”
顺治合起手掌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额娘,儿子已看破红尘,心如死灰,出家为僧是儿子最后的心愿,额娘请允许儿子再最后任性一次吧。”
福临突然提出要出家为僧,这一决定让孝庄惊愕不已!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而固执的皇帝。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和担忧:皇上正值青春年华,江山社稷尚未稳固,怎能轻易舍弃皇位遁入空门呢?这样一来,国家岂不是陷入混乱之中吗?
孝庄太后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必须想办法劝阻顺治。于是,她定了定神,试图用温和的语气与顺治沟通:“福临,你为何突然有此念头?莫非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不妨说出来,额娘替你排忧解难。福临,须知开弓可没有回头箭了。”
然而,顺治却紧闭双唇,眼神坚定地凝视着远方,似乎早已下定决心,“儿子无悔。”
面对如此倔强的儿子,孝庄感到一阵无奈,但作为母亲和皇太后,她不能坐视不管。
孝庄沉重的开口道:“好,既然你执意如此,五日后哀家便会宣布皇帝得了天花,病逝,请皇上立玄烨为储君以安民心。”
孝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泪水模糊了她的面颊,既然这个深宫困住福临那么久,那她就祝愿福临能找到他所谓的自由,过上他想要的人生吧!
这日密谈后,孝庄就颁布了一则震惊朝野的消息,皇帝得天花了,并且来势汹汹,已经到了见不了人的地步。
皇上病重的第二天就召见了索尼、鳌拜等重臣准备托孤。此刻乾清宫外面跪着的四个大臣,顺治开口道:“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鳌拜,你们四人都是大清的肱股之臣,朕空不久于人事,特封你们四人为辅政大臣,辅佐新帝登基,协助他处理政务。朕把遗诏一分为二,一份放在太后手中,一份便交给索尼,若朕有恙,你们立刻迎新帝登基。”
其实顺治很纠结,他对玄烨了解的太少,主少国疑,顺治自己就当过傀儡皇帝,不想让儿子也过上这种日子。他甚至想立过兄弟为帝,可孝庄执意劝阻他。顺治对不起母亲诸多,这件事就遂了母亲的心愿吧。
托孤之后,只隔了两三日顺治就病逝于养心殿,孝庄和索尼各拿一份圣旨,对照两份圣旨中的内容,里面赫然写着立皇三子玄烨为储君。
辅政大臣按照顺治的遗愿也避免突生波折,并未让玄烨持服二十七日,孝庄也道国不可一日无军,所以玄烨于灵前继位,成为了大清入关后的第二位皇帝。
小小的玄叶穿着不合身的龙袍,拉着孝庄的手,一步一步走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