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仔细一看,张洋就能发现,这么多出殡队伍中,只有几个人脸上带着哭腔和泪痕,剩下那一大帮人显然都不是死者的家人或者亲朋,同样的,张洋也不相信有人家会请来这么不专业的丧乐团队。
就在这时,李玲霜也已经揉着眼睛来到了张洋身后:“唉,又是这种老套路。”
“老套路?你以前也见过?”
李玲霜点了点头:“见多了,如果他们只是单纯派一群人来这里闹事搞出噪音来的话,那反而方便对付他们,直接举报他们噪音扰民,或者赶他们走就行了。”
“但关键是他们每次来都会找到这种真的要搞丧事的人家,给人家不少钱,一半威逼一半利诱的让人家把棺材拉来这里,一拉就是一个上午,而他们就借着搞丧乐的名义,在这里大肆扰民。”
“结果你也看到了,我们深受其害,却拿他们没有办法,因为他们真的可以说自己是在办丧事而免于处罚,而我们只能默默忍受着,指望他们能趁早收工回家。”
“这么流氓?”之后赶到的孔候听到解释之后也不由得吃了一惊:“难不成就没办法对付他们了吗?”
李玲霜也很是无奈:“对付一般的暴徒的话,只要勇于反抗就还有获胜的机会,但是对这种狗皮膏药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的流氓来说,常规手段根本就没有用。”
最后,李玲霜叹气道:“唉,总之你们也做好心理准备吧,以我们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不过也就是个开始而已。”
不幸的是,李玲霜还真的说对了,这真的就只是个开始,之后的一整天里,各种噪音攻击就没停下,而且全都是打着合法名义搞出来的噪音,让整个青树街甚至能体验到三百六十度环绕声的感觉。
而且不单单是噪音,隔不了多久,就会有一辆垃圾车经过青树街,然后总是会“一不小心”发生什么疏漏,把垃圾不小心掉在了地上,而且还都是些腐烂味道严重的厨余垃圾,大热天里,顶风简直能臭十里地!
甚至更有缺德的,收买下水道工人,一天能来检查下水道管四五次,每次一揭开盖子,里面就开始喷泉一样往外冒,然后就是多种恶臭融合,让整个青树街堪比人间炼狱。
就这一套下来,还是张洋等人一天的体验,到入夜时分,孔候便已经堵着鼻子,在房间里接近崩溃:
“不行了,这是什么人间地狱!阿洋,咱们要不还是回去吧!实在不行也得在青树街外面找个地方待一阵,这地方没办法主人啊!”
如果是以前的话,孙晴有可能还会说孔候矫情,但问题是这一次连孙晴也受不了,到现在都还在不断拿香精涂抹着自己的头发:“没错!咱们要不还是先避一避吧!我好像连身上都要染上这股臭味了!”
张洋倒是没有受到太多影响,毕竟刚刚入狱那段时间,张洋身无长技,同时也没有什么背景和关系,在监狱里着实度过了一段时间的艰苦日子。
和那段时间比起来,自己现在至少有热饭菜吃,同时还有单独保暖的房间和床铺,简直就算是天堂了。
不过这样下去总归也不是个办法,张洋随即看向李玲霜:“奇怪,他们两个才在这里待上一天就已经受不了了,我怀疑大多数人来这里也顶不住,怎么你们能忍受到今天?”
听到这里,李玲霜的表情立即黯淡了下来:“唉,如果有的选的话,怎么可能会有人想过这样的生活?”
“但问题是我们也没办法,一旦离开的话,滨河地产很快就会像一条豺狗一样冲到我们面前,把我们祖祖辈辈的土地啃食殆尽。”
“所以,甭管日子再怎么难熬,我们也绝不能退出这里,哪怕忍受不了,也要强迫自己忍受下去,这就是我们做出的选择!”
李玲霜这番话无疑已经说得很是决绝,字里行间的坚定和觉悟更是远非常人可比,光是听到这里,张洋便已经忍不住点了点头。
而孔候虽然也表示理解,但奈何身体反应实在是扛不住:“我知道,但所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里会得病的!你看看,你的黑眼圈就这么重,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你单纯肝不好呢,结果是缺乏休息导致的。”
李玲霜似乎也已经接受了命运,事到如今也只是苦笑:“没办法,各人有各人的命,我想,这就是青树街注定逃不过的劫难吧。”
“总之,谢谢你们了。”李玲霜接着冲张洋低头,“尤其是你,张老板,你明明只是个外人,根本没必要卷进这件事里,却愿意为了这种报酬和条件为我们挺身而出,独创虎穴,至少也给了我们三天的安宁时间,我真的感谢你。”
“至于现在,你们无论是该做的还是能做的,基本上已经全做了,我没办法继续强留你们在这里,所以你们要走的话,随时都可以走,当然,我会留下来,跟我的家乡共存亡!”
听到这里,张洋已经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同时微微鼓掌:“说得好!既然这是你们的家,就没有放弃的道理,哪怕跟他们斗到底!”
孔候睁大眼睛:“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在这种环境下跟他们斗到底?怕是到时候没把他们斗下去,先把咱们给臭下去了!”
“而且看这帮王八蛋,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