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祈学宫,占地极广,十二座殿堂如星斗般遍布其中。
鸿儒殿,道山殿,佛心殿,演武殿,灵匠殿,回春殿,御兽殿,兵道殿,仙丹殿,傀儡殿,灵植殿,百花殿。
十二殿犹如十二朵鲜花,于学宫之内争奇斗艳,各展才华。
学宫内修建得古香古色。
参天奇树,池塘小桥,亭台楼阁,怪石竹林。
走进学宫,犹如走进一处世外桃源,令人心旷神怡。
一进大门,便是一处宽敞的空地。
空地中心,立着一座三丈多高的铜像。
铜像是位中年文士,一手持书卷,一手持戒尺,举目远眺,气宇非凡。
尽管只是铜像,但看到之人,都会感受到一股文风袭面,仿佛那铜像便是世间的道理,是大道之一。
云缺一眼便认出。
那是儒圣!
一手开创出儒道体系的世间强者,超越了一品桎梏的一代大贤!
天祈学宫,千年前由儒圣亲手创建。
儒圣博学,胸襟坦荡,建立学宫之初,便将学宫定为兼容百家之学,相互争鸣,彼此论道之地。
天祈学宫因此被后人誉为百家争鸣的圣地。
儒家、道门、武道、佛门,乃至各种杂学,均在学宫有一席之地。
但天祈学宫唯独不收巫修,也从来没有巫修强者授课。
这一点有人猜测是圣人不喜巫修的阴毒手段,所以学宫鄙弃了巫修一脉。
也有人猜测是巫修强者曾经得罪过圣人,以至于学宫内再无巫修的位置。
天祈学宫建成已有千年之久,兼容天下百道而独弃巫修的真相,早已无人得知。
百花殿,位于学宫西侧。
云缺跟着木安走了良久才到地方。
穿过月亮门,入眼是一大片郁郁葱葱的草地,方圆数百丈,极为宽敞。
在草地四个方向,各自建着一座三层高楼。
楼内灯火辉煌,远远能听到人声不断,格外热闹。
这里便是百花殿的四座学楼。
每一座都比街上酒楼还要宽敞,其内有学子们的居所,有先生授课的讲堂,有专门悟道的静室,有切磋较量的演武场,还有些用来研习各类学问的专属房间。
此时已然入夜,学楼中心的草地上仍旧有学子们来来往往。
有人在谈笑,有人在争执,有人在对弈,有人在比试,也有一对对年轻男女在月下漫步,倾诉衷肠。
云缺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年轻修行者汇聚在同一个地方。
这还仅仅只是十二殿中的一殿而已!
可想而知,整个天祈学宫会有多么热闹,多么朝气蓬勃!
感慨之际,云缺与木安来到西楼前。
其他东南北三座学楼,全都热热闹闹,哪怕暂时没有先生的北楼里都亮着许多灯火,唯独西楼,一点亮光没有,黑漆漆,阴森森,偌大的楼宇跟个鬼屋似的,与其他三座学楼格格不入。
站在黑漆漆的西楼前,云缺点了点头。
不错,像个坟。
到了这里,云缺没来由的多出一种归属感,仿佛回到了青狐山。
木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
“我去点灯,整个学宫,就属我们这边安静,嘿嘿。”
总共俩学子,一个先生,住三层楼,能不安静么。
云缺倒是无所谓。
他从小住的地方就是坟,换成大点的坟也一样住。
一楼大厅里燃起烛火,西楼总算多了点人气儿。
“西楼的学子居所都空着呢,云师弟想要住哪间,自己挑就好,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带你去领取学子服,每人三套。”木安道。
“木师兄,我们这边到底学的是什么,先生的大名我还不知道呢。”云缺道。
“我们先生姓墨,尊号不详,叫他墨先生,墨老都可以。”
木安一边烧水沏茶,一边讲解道:“墨老主要传授断案与验尸,偶尔也会讲授些道家养神的心法。”
“难怪西楼没人来,原来这里学的是捕快和仵作。”云缺一听就明白了。
捕快仵作放在藏石镇没什么,正常职业,甚至有些穷苦百姓还挺羡慕。
但放在天祈皇城,放在学问圣地的天祈学宫,显然是最底下的两个行当,根本没人看得起,属于走在路上提一嘴,街边野狗都得翻白眼的那种。
木安尴尬地挠了挠头,道:
“不瞒你呀,我从小就梦想着当一名神捕!满天下缉拿罪犯,多威风!”
“为了梦想而求学,木师兄是个有抱负的人。”云缺说了句夸赞。
木安变得更尴尬了,嘿嘿笑道:
“其实不算什么抱负,当年我报考别的学殿没考上,墨老又给了我个机会考百花殿西楼,我这才成功通过。”
原来是个捡漏的。
云缺没去嘲笑,毕竟人家运气好,于是问了句:
“你当时考的什么,不会也是验尸吧。”
“是啊!跟你一样,墨老假扮尸体。”木安道。
“可以啊木师兄!没想到你的眼力如此毒辣,墨老假死的能耐,我险些没看出来。”云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