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山上烧完最后一窑炭也停工了,倒是之前约好要来拉炭的老板一直不见影子。
苏梨猜测是因为灾民围堵,芜州闭城,过不来了。
“你继续睡,我上山交代他们整理行李,顺便把木炭收整好。”
秦见深手上整理好衣衫,拎起屋门旁边的藤筐和镰刀。
要离开,木炭是必须带的,卖钱也好自用也好,这么冷的天,少了木炭小姑娘非得冻病不可。
“那吃过早饭再去也行啊。”
苏梨望着他肩宽腿长的模样,特别想过去从身后抱一抱他。
她慢慢撑起身体,穿鞋下了床。
暖炉已经熄灭,屋里并不是很冷,苏梨穿着单衣靠近秦见深。
秦见深察觉还未转身,身后忽然被一具温暖的躯体贴了上来。
两条细细的胳膊从腰间环过,隔着衣裳布料,让人难以割舍。
苏梨抱着他粗壮坚实的腰身,侧脸贴在他后背上,不曾言语,却有深深眷恋和不舍。
“今日怎么这样粘人?”
秦见深将藤筐扔下,温暖的大掌握住腰间的小手,一颗心都软了下来。
“夫君的意思是我平时冷待你了吗?”苏梨不乐意问。
平时明明就是他朝书案前一坐,抱着书看得自在,装得一副禁欲谪仙模样,好似谁靠近一下,就玷污了似的。
要不就是肃着脸,生人勿近。
“我可没有这么说。”秦见深哑然失笑,也不急着走,乐意纵容小姑娘温存一会儿。
足足过去小半刻,窗外天开始蒙蒙亮,苏梨才恋恋不舍松开手。
“你去吧,记得早点回来。”
秦见深颔首,拎起藤筐出门,还没来得及踏出院子,被正屋出来的秦老根喊住。
“老四你去哪儿?先别走,吃早饭,我有话要说。”
秦见深观他面色,眼下乌青,仿佛熬了大半宿,精气神却不是一般的好,眼瞳神采奕奕,恰恰和面色不符。
“我是想上山,爹有什么事不如现在告诉我。”
秦老根跑过来夺了他手上的藤筐,“上什么山啊,没听我说有事情吗,等吃完早饭再去!”
其他各房已经有人陆陆续续起来洗脸,厨房燃起炊烟。
秦老根不让走,秦见深只好按捺了性子,“知道了。”
他又回了屋。
苏梨正拿着木梳通发。
她头发太长,晚上睡觉又不老实,头发在中间打了个结,拿着梳子通了半天都没通开。
听见开门声,抬头一瞧,竟是夫君又回来了,不由感到诧异。
“夫君忘带东西了吗。”
“爹说早饭有事要讲,我用过饭再去。”
秦见深看她拿着梳子和头发作斗争,缓缓踱步过去,从她手里拿走木梳。
苏梨还傻乎乎攥着头发打结的地方,用梳子敲下她脑门。
“松手。”
苏梨反应过来时,头发已经被秦见深的大掌轻轻捞起,也不知男人是怎么通的,她没有感觉到头皮被扯的疼痛,轻而易举就顺开了。
明明是自己的头发,却好像区别对待,在男人手里简直乖得不像话。
苏梨兴致勃勃,“夫君会梳发髻吗?”
“略会一些。”
秦见深从来没有给她梳过发髻。
苏梨很高兴,决定不管他梳成什么样子,都要夸奖一下。
毕竟第一次给女子梳头,也梳不出漂亮花样。
可是等秦见深给自己梳完,苏梨对着水中一看,笑容就凝固了。
不是因为太丑,而是因为太好了。
这个发髻正是苏梨平日给自己梳的样子,一模一样,甚至比自己梳得还要好。
夫君为什么这么会给女子梳头?
难道他以前也给其他女子梳过吗。
苏梨整个人都闷闷不乐起来。
秦见深一低头,就看到苏梨完全不同于刚才的小脸,细细端详自己梳的发髻。
“是我梳得不够好?”
苏梨晃晃小脑袋,簪着银蝶的发髻轻颤,一张芙蓉面娇俏又苦恼,“你梳得很好。”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好呢?
她还记得自己刚开始梳头时,梳得歪歪扭扭,顶着出门都要被嘲笑。
苏梨有一腔话想问,欲言又止的神情被男人注意到。
秦见深将木梳放在桌上。
“想问什么?”
“夫君,你为什么这样会梳女子的发髻呀?”
“我道你在想什么,原来是想这个。”秦见深轻笑一声,“你日日在我跟前这样梳,这么简单的事,看上一两遍不就会了?”
苏梨:“……”
她当时学这个发髻可是练了很久。
呜呜。
人与人的差别怎么这么大?
就离谱。
但是夫君梳得真的好好。
“以后如果有其他漂亮的发髻,我自己不会,夫君可以帮我梳吗?”苏梨腼腆问。
说完生怕他不同意,连忙保证,“我也可以帮你梳头。”
男子发髻比女子简单许多,不管是散发还是束起,这样算来是自己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