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弥漫哭泣又昏暗的氛围让她难以入眠。
不知谁先开口,几个姑娘哽咽说话。
“我想回家……”
“他们会把我们卖到哪里去?”
“我也想回家。”
苏梨也想回家。
一夜过去,马车外全然陌生。
她不知到了何处,也不知何处是尽头,只有孤独与失望相伴。
苏梨把自己蜷成一团缩在角落看窗口随风翻飞的布。
突然想起小时候自己有回去江边洗衣裳。
冬日很冷,她不但要洗自己的,还要洗弟弟的。
那时候没闹旱,刚下过雨江水又快又急,弟弟衣裳不小心被江水冲走。
回家后娘就打了她一顿,关进柴房。
她冻的瑟瑟发抖,就像现在这样缩在角落看柴房窗外的天空。
日夜希望爹爹可以把她放出去。
可是没有。
一连三日,目光所及之处,依旧是杂乱的干草和柴。
人总是如此,越是缺什么,便越想要什么。
苏家没有人把她放在心上,她才会把手伸出窗外,妄图抓到那一缕温暖明亮的天光。
没有人想永远活在冬天里。
如果她能多早生几年就好了。
精神疲惫与一路颠簸让苏梨再度合眼。
仿佛过去很久,马车停下。
粗壮汉子撩起车帘,手脚粗鲁地把身边几个姑娘全扯出去。
姑娘们吓得花容失色,尖叫连连。
苏梨也害怕的手脚不听使唤直发抖。
很快马车就剩她自己一人。
下一个就是她了,是不是?
苏梨紧紧盯着垂下的车帘,生怕汉子什么时候冲进来。
可那厚重的粗布黑布就静静垂着,有亮光从两边缝隙钻进,洒落在厢壁上。
金灿灿的日光。
苏梨动了动脚,轻轻踩在那耀眼的光上。
是温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