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
“嗯?!”
“....董相”
获封鄠侯,官至左将军的董旻如同往常那般亲切称呼董卓,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兄长”二字才从嘴巴里吐出,迎接他的便是董卓凌厉如虎的眼神,出于对董卓的敬意,他当即就改口为“董相”,董卓这才收回眼神,嘴角微扬满意的缓缓点头。
“叔颖,寻我所谓何事?”
“董相,我有一事不解。”董旻愤恨不平,“董相,你我明明占据洛阳,即便是天子也要礼遇你我,盖勋老贼哪里来的胆量胆敢跟你公开叫板?!!!这是顶撞么?分明是在抽我董氏的脸!仅仅下狱,不是便宜盖勋匹夫么?!要我看怎么都要杖八十!”
“愚夫!”
董卓嘴角抽搐,当即冲着董旻大声呵斥,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声,让董旻一下子愣在原地,他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这有什么问题么?即便是在军中顶撞自己的士卒,也要遭受刑罚,就这他都算仁慈了。
光是大声呵斥董卓还是不解气,他指着董旻的鼻子痛斥道:“竖子!你懂什么?!何进的尸体还葬在哪里!何进以暴,我以仁!非但不能惩处盖勋,我还要向他请罪!”
董旻被训斥的低下脑袋。
“董相,我知错了。”
“哼”
董卓挥了挥衣袖,转身朝禁中走去。
董旻回过神来,急忙叫道
“董相,且慢!你这是要去何处?!”
董卓眉头微皱,“老夫虽为国相,亦并录尚书事,自然是去禁中为陛下分忧啊。”
“分忧...”
别说他人了,如此托辞,就连董旻都不信,录尚书事跟去禁中能有什么交集啊?
众所周知,在大汉三公早就成为荣誉官位,实际权力早就被分割的干干净净,唯有三公之一并录尚书事才算有实权,譬如是孝昭帝时的霍光,此前的何进,便是大将军并录尚书事。
依照董旻的理解,录尚书事掌握尚书台才对,他看他的兄长分明是想霍乱后宫!
“叔颖你寻我究竟有何事?”董卓似乎有些不耐烦。
董旻忙说道,“回董相,文优在相府等候多时似有要事相商!我便匆匆赶来了!”
“大事么...”
望着伤痕累累的宫墙,董卓自然清楚墙后是集天下之富的宫殿,里面的装潢陈设华美的令他念念不忘,里面的女子更是妙曼的令他流连忘返呐!
“毕竟是文优寻我...”
“想必有什么大事...”
“呼”
董卓吐出口浊气,将贪婪的目光艰难收了回来。
他转身走向董旻,咬牙道
“走!”
...
董卓并没有惩处盖勋的消息不胫而走,身处台阁的官吏纷纷松了口气,他们本以为董卓凉州武人出身行事粗鲁,没有想到竟然也有仁的一面,看来并非像何进那般骇人,总之侮辱天子,僭越之举,不能就这么算了。
在董卓士卒都不曾留意的角落,几道身影鬼鬼祟祟
“你听说了么?”
“听说什么?”
“太傅吩咐我等,不能就此屈服董贼”
“吾辈士人怎能向董贼屈服?你就说吧,该怎么办?”
“自然是使绊子...不能让董贼顺风顺水,趁此机会积蓄力量...”
“善”
......
洛阳城外的坊间民居,不似城内那般安稳平和,纵马的骑兵数不胜数,持刀的士卒屡见不鲜,他们狰笑踹开一户又一户百姓的房门,面对瑟瑟发抖的百姓,他们晃动着寒光闪闪的刀兵,露出满口的烂牙,恶狠狠的说道
“你是想试试我的刀剑锋利否?!快把钱交出来!”
“将军,没钱没钱,方才才送走一位,眼下是真没钱了啊!”
“呸,晦气”持刀的士卒朝着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忽然他看见墙角陈列着一陶罐。
面容憔悴的黔首顾不得哭泣的妻子,双手死死搂住陶罐,他哭泣道
“将军,那是种子,不是钱不是钱啊!”
士卒勃然大怒,一脚将黔首踹翻在地,夺过陶罐,“入你母的!种子重要还是命重要?!拿来吧你!”
士卒打开陶罐一看,果然是粟米种子,兴致当即消散大半,只觉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倒霉,他环顾四周,想要看看有什么能弥补自己损失的。
黔首哭泣的妻子赚足了他的视线,虽然此女瘦了一点,但...也不是不行。
他眼底兴起贪婪的目光,“这是你的妻?好好好,先让让乃公舒服舒服再说!”
听到这话,好不容易爬起来的黔首,噗通一声又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喊道
“将军,家妻怀有身孕已有三月了啊!还请你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呸”士卒眼角青涩经暴起,他朝着地面吐了口浓痰,一把抓住黔首的衣领,怒道:“乃公看上是你的福气!”
“莫非你真的要我的刀见血不成?!”
唾沫星子喷在黔首的脸上,他还在苦苦哀求。
这让士卒火气更大了。
眼看刀就要落下,黔首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