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君,我本是一客民,全部身家不过一牛车,平日里就靠给人拉货谋生,却.......却被门亭长马熊给强取豪夺,就连我的这条腿都是被他打断!官司打到县衙州府皆是败诉!眼下连下葬父亲的钱财都拿不出!”
披麻戴孝的孝子手捧颂词失声痛哭。
刘备接过颂词一瞥,上面分明判决孝子胜诉,结果却是孝子赔了个倾家荡产。
好,很好,真是好得很啊!
刘备眼瞳里怒火喷胀。
然而孝子的话,犹如炉中烈火,将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百姓们再度煮沸。
“府君,我冤啊!”
“府君,我也冤啊!”
声音铺天盖地的袭来,四面八方都是哭诉,尽是祈求,似无形的壁垒将刘备给包围住。
“刘府君,门亭长马熊,辱杀我妻,残害我弟,已过了三月之久矣!”
“刘府君,我孙儿走失,要不是一好汉背着屁股红肿的少年郎,恐怕我等就被马熊那厮给蒙蔽!此人不但好色,还祸害少年郎!求求您府君救救我孙儿!”
“刘府君,我母被马熊推到在地,双腿尽断,无法下地!”
“刘府君,我我我的田地.......”
“.......”
声音越来越大,天穹也愈发低沉。
若放在平日里,刘备还能看的出来此次事件的背后必有推手。
但.......
此时此刻,那一张张的脸上刻着都是穷苦的褶皱。
无论怎么看,刘备都看不出半分欺瞒,看到的是绝境中的期望。
刘备只觉的胸膛里的火焰越来越旺,比剧场拍鞭打都邮时要来的更加汹涌,就连呼吸进肺腑的风都是滚烫的,声音更是从牙齿间挤了出来,“门亭长......马熊!我势杀汝!”
帮助刘备安抚众人的张辽,徐晃听道刘备这声怒吼,耳朵都是嗡嗡的,什么他们没有听错吧?
于是连忙挤到刘备身边,劝道:“府君,还请三思,不要冲动,这可是左刺史的治所啊!你不是说过,要处变不惊么?勿要冲动啊!”
刘备攥紧剑柄,似在极力控制怒火,可是任谁都听的出来声音里蕴含的怒气。
“文远,公明,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百姓我的哀嚎我怎么能视而不见?!”
张辽、徐晃束手无策,只能将目光投向张飞。
却见张飞将蛇矛擦得锃亮,随行的亲卫纷纷握紧环首刀。
这般反应意味不言而喻。
张辽、徐晃甚至连发声的间隙都没有,他们只见眼前白光一闪,耳边顿起一道龙吟。
刘备怒而拔剑,“马熊狗贼何在?今日我要为国除贼!”
“禀,明府君,在酒肆.......”
人群之中的这道声音刚一落下,刘备拔腿朝着酒肆的方向冲去。
百姓们都是一愣,就连哭泣声都为之一止,在他们的认知里,不应当是刘府君领着他们对薄公堂么?怎么拔剑就上了?
张飞立即行动了起来,他怎么眼睁睁的看着大哥一人前去。
他放声大喊:“同袍们,随我跟上府君,诛杀国贼!”
“跟上府君,诛杀国贼!!!”
护卫们齐齐喊道。
几十人的声音不算很大,却犹如敲在耳边的黄吕大钟。
百姓们顿时醒悟了过来,刘府君可是为了他们而去的,他们怎么能止步在此呢?
于是乎百姓们也开始喊了起来,“跟上府君,诛杀国贼!”
先是一人,后是两人,再是三人......最后是所有人都在呐喊,以至于整个冀县都在震颤!
将这些看在眼里的张辽,徐晃,面面相觑,他们在这一刻明白了什么,果断的加入队伍中,追逐刘备的身影,大声喊道
“诛杀国贼!”
.......
另一边,门亭长马熊领着十几個门卒一屁股坐在酒肆里的胡床上。
他纳闷道:“不是说好,要求我帮忙么?怎么还没有来?难道是反悔了?”
门卒讨好道:“门亭长实力不俗,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您啊,放眼冀县县城谁人不知您的手段?”
听到门卒的捧臭脚,马熊顿时乐了,他将一枚金粒子丢在脚步。
“嗟,来食。”
门卒连忙趴下,全然不顾屈辱,双眼放光的捧起金粒子。
看得马熊哈哈大笑。
“门亭长。”酒肆店家揉搓着衣角,为难道:“你要的那款佳酿已经没有了,要不你、你尝尝别的?”
“哦?没了。”
马熊盯着店家看了半晌。
店家只觉得发怵,脑门不断的渗出汗丝。
“哈哈哈。”马熊突然笑道,“无妨,你去那其他的酒水,若是不烈休怪我不与你讲情面。”
“好好好,你你你放心。”
店家如蒙大赦,飞一般朝着酒肆奔去。
马熊调笑道,“这家店的酒水,先前被我雇人买光,我料店家拿不出什么好酒,到时候一定要他连本带息的吐出来。毕竟直来直去玩腻了,多少要动点脑子。”
一众门卒纷纷附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