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战事正隆,统帅荆楚之兵攻取西城、上庸之地的蔡瑁张允亦是没有闲着,在上庸豪族申氏表达了拒绝归顺的态度后,蔡瑁张允二人勃然大怒,引着荆楚之兵万余人西进,打算一举剿灭不愿归降荆州的申氏。
申氏自然是整军备战,于道路关卡处阻挡荆楚之兵,但申氏部曲的战斗力似乎不太强,初战便告败,再战又是败退,更是丢弃兵器、盔甲、旌旗等物于地。
面对不堪一击的申氏,蔡瑁张允二人心中得意,忙不迭的领军继续追杀申氏,打算追亡逐北,不给申氏喘息的机会,就如此一路横扫到上庸,再一个冲锋到西城,将西城和上庸拿下,完成这次刘表交于二人的任务,而后领取大大的奖赏。
如今楚兵追到了一处狭隘的道路口,见着前方道路狭窄,道路两侧皆是山林崖岸,草木极为繁盛,一眼望去影影倬倬,难以看清内里情形,作为先锋的都尉文聘思索片刻后,转身来到了队伍中间处。
文聘先是向高居马上的蔡瑁张允二人施以军礼,而眼下蔡瑁的心情很好,连战皆胜,他自认西城上庸只在掌中,因此蔡瑁对着作为先锋苦战的文聘宽慰了一句:“仲业不必如此客气,前方情形如何?”
文聘立即拱手回禀:“禀中郎将,申氏只是一路溃逃,并不敢回身交战。”
蔡瑁闻言露出笑意,他大手一挥,豪言道:“那便继续追,定要今日内诛灭申氏,拿下申公和他两个儿子的人头,高悬襄阳城头,明明白白的告戒四方,不顺服我荆楚的,就是一个死字。”
‘区区一个地方上的小豪强,竟敢不顺服我蔡瑁。对于申氏拒绝归降的蔡瑁,现下对申氏是恨之入骨,他本以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西城、上庸,但没想到申氏竟然是不识时务,敢于举兵同他对抗,他想着就算申氏后面归降,也要诛杀申公、申眈、申仪父子三人,以泄他心头之恨。
听得蔡瑁发出继续追赶的命令,文聘顿时面露难色,他说出了他的担忧:“中郎将,申氏虽是败绩,但前方道路狭隘,草木繁盛,加之如今八月时节,枯枝败草堆积的高于成人的膝盖,这种情况下却是不好深追……万一申氏埋伏于道路两侧,又引兵纵火,只怕于我大军不利。”
蔡瑁皱起了眉头,他很是不喜文聘的这番说辞,但是念及文聘作为先锋,屡屡先登冲阵,是个武勇可用之人,他略微舒展皱起的眉头,语气中夹带着些不耐烦道:“仲业,你的骁勇为军中素来称道,如何现下胆怯了起来……况且申氏连战皆败,仓皇逃窜,这个时候当是只顾着逃命,如何有胆量设下埋伏,而且以申氏父子的脑子,如何想得出如此的智谋。”
“中郎将……”文聘面色凝重,他拱手还想再劝上一句,想让蔡瑁这位主帅行事稳妥点,不要轻身犯险。
只是文聘话未说出口,蔡瑁身旁的张允一脸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仲业,何以如此多疑,申氏败绩,上庸之兵惊慌而逃,这等大好时机不去把握,不去追亡逐北,将申氏彻底诛灭,反而因为疑心过重导致错失良机,到时候让申氏得以喘息,整军再来同我们交兵,如之奈何?”
“这……”人微言轻,加上官职卑小,文聘被张允的话一堵,一时间难以应对。
文聘现下推三阻四的不去追杀申氏,若是换作旁人,蔡瑁自然是一顿贬斥,可他对文聘有些喜爱,故而蔡瑁还是耐着性子吩咐道:“仲业勿忧,出了什么差池有我担着,你速速回到前军,领军出发才是,不然稍迟些,申氏熟悉地理人情,跑的远了些,我们就不太好追了。”
‘诶。见蔡瑁言是一力承担下所有责任,文聘明白现在他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于心底叹息一声后,文聘拱手应道:“诺。”
领命后的文聘匆匆赶回了前军,督促前军士卒继续进兵,同时心中不安的他放出轻骑斥候,往着士卒前行的道路侦查。
……
“这蔡瑁倒是挺慎重的。”埋伏在山沟里的申仪见着楚兵的斥候奔驰在道路上,他压低声音向着申眈道了一句。
申眈不以为意,他只不屑的从鼻子中喷出一道气息,同样压低声音道:“慎重有什么用,荆楚斥候不了解我上庸的地理,虽是于道路上侦查,但我们能看见他们,他们却看不见我们,他们在明处,我们在暗处,这种情况下胜机在我们手中。”
不多时,从斥候口中得知了前方没有异常的文聘领着前军出现在了申眈的眼里,申仪见着荆楚的旗帜,他的眼神立马火热了起来,他目视申眈,想让作为主帅的申眈发号施令,就此伏击楚兵。
而申眈却是摇了摇头,他伸出手往下压了压,示意申仪再等等,依申眈的想法,现在楚兵刚刚露头,他们引兵杀出,斩获不会很大,稍稍等楚兵前行一段距离后,攻击楚兵的中军,如此方能获得大的斩获。
申眈没有等上太长的时间,楚兵的动作很快,作为先锋的文聘所部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眼中,而接着出现在他眼中的是楚兵的中军,楚兵的中军旗帜鲜明,金鼓华丽,着实富贵耀眼的很,而最耀眼的是中军处被拥簇的一位将领,那位将领头戴金色的头盔,于日头下刺目无比。
‘蔡瑁。申眈猜测了一下,头戴金盔之人的身份当是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