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君,你如何在此处?”领着帐下百余骑,而后登上楼船的张任向彭羕问道。
在看到这位原本随着刘璋南下征讨叟夷的书佐时,张任联想到了其他的东西,一向以稳重著称的他,语气中带着喜悦,踏前一步向彭羕追问道:“莫非明公已经返回成都,却不知明公眼下在何处。”
“明公同我今日早些时候到的成都南门渡口,如今明公应该在州牧府了。”彭羕先是回答了张任最关心的问题。
接着彭羕才对自身为何在沱江上做出了解答:“至于羕为何在此处,是明公察觉到成都有些异动,恐生变故。而成都有明公入城坐镇,自保无虞,此外沱江联通蜀郡和巴郡,称得上是要地,所以让我到了牛鞞,征发刘璝校尉帐下的楼船巡视沱江上下,所以羕才在此处出现。”
道清了自身原由后,彭羕问起了他心中的疑问:“方才渡河的士卒是哪家的,张校尉为何又在此处。”
“乃是和德中郎将赵韪所统的部曲。”张任娓娓道来,将赵韪同刘瑁联合谋逆,一起出奔巴郡的事情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闻言彭羕皱眉露出深思的模样,刚才他见张任追赶渡河船只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估摸着有大事发生,如今从张任的嘴里得知了详情,如今身为兵曹参军的他,立即为刘璋思虑了起来,对眼下的局势开始进行分析。
这一向来料理文书往来的彭羕,展露出了他强大的记忆力:“羕记得驻守这处渡口的是都尉李思,看这情形李思怕是俯逆了赵中郎将,不然李思虽然兵力比较少,但只需紧守营寨,赵中郎将一时半会也拿不下这处渡口,可见我们的这位赵中郎将,不愧是积年重臣,上上下下有不少他的暗子。”
“赵中郎将和三公子联合,没有往成都而行,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往东向巴郡奔走。应该是想在巴郡做一番大动作,如今张鲁所遣的賨贼朴胡、袁约正在巴西郡同安东中郎将高沛抗衡,看赵中郎将动向,估计他和张鲁说不定也有联系……不然不会这么凑巧,一个往东跑,一个派遣賨贼南下犯我巴西郡。”
“依彭君推断和眼下的局势来说,当是有这种可能。”张任认可的应了一声,同时说出了他的看法:“如今之计,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先追上赵中郎将的队伍,不使赵中郎将领着手下部曲到达巴郡,这样一来,就算赵中郎将和米贼张鲁真有什么联络,两方被隔绝开来,也没有什么合谋造逆的机会,赵中郎将此次引发的乱子也就比较小。”
“任有把握,上了岸后定可追上赵中郎将,他手下大部分都是步卒,骑卒甚少,行程速度比较慢,一日不过行二三十里,就算现在情况紧急,行速也不过五六十里,不比我手下的百余名精骑,一日一夜能行上二百余里……只是我眼下只有百余骑,所统的大队骑卒还在后面,赵中郎将手下部曲大约在两千余人,我只能缠斗骚扰赵中郎将的部曲,却难以攻破赵中郎将。”
“无妨,不用冒险去攻打赵中郎将的部曲,只需缠斗住赵中郎将即可。”足智多谋的彭羕给出了谋划:“我这里有楼船之士两千,可以同张君一起追赶赵中郎将,张君只需在前面缠住赵中郎将,我后面赶上后,同张君一并攻杀赵中郎将,为明公灭此祸害。”
“张君追赶的时候,可以安排一些骑士,在马尾处绑上树枝,这样马匹奔跑起来,造成的烟尘就大一些,可以迷惑赵中郎将一二,让赵中郎将心生畏惧,不再不管不顾的往东行军。”
“善。”张任眼前一亮,对于彭羕给出的计策赞了一声,而后拱手道了一句:“彭君所言,任自当照办。”
沱江不比长江,有着宽阔无涯的河道,沱江的河道较为小上一些,在彭羕和张任对话的这段时间,楼船到了沱江的对岸。
率先登岸的是张任和他手下的百余骑,按照彭羕的谋划,他们在马尾处绑上了树枝,用来造作烟尘,显露出一种大队骑兵来袭的样子,安排妥当后,张任领着手下百余骑,循着道路上赵韪部曲的行进踪迹追赶而去。
张任一去,彭羕就指挥着船上的士卒下船,并列成队形,往前同样循着赵韪的动向而去,此外彭羕没有将士卒全部带走,他留下了一部人在船上,并命令他们将船驾驶回对岸,去接载下一波可能到来的追赶赵韪的队伍。
在冷兵器时代,马匹是最重要战略资源,有着夫行天莫如龙,行地莫如马。马者甲兵之本,国之大用的美誉,骑兵依仗着速度,能在战场上飘忽不定,出现在重要的位置。
就如同现在一样,张任所部骑兵很快就追赶了大部队为步卒的赵韪。
“赵公,敌人追上来了。”刘瑁看着后方的滚滚烟尘,像是不知有凡几的骑兵,言语中带着惊慌,向赵韪说道。
刘瑁很怕,这段时间来的监禁给了他极大的心理压力,以前为贵公子、奴仆不敢直视的他,这段时间无论他是走,还是坐,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下贱的奴仆直视,像是在看待罪犯一般的监视着,他怕极了这样的日子,也憎恨厌恶这样的日子。
所以刘瑁同外人赵韪联合在了一起,他不只是单纯的想拿回自认为属于自己的益州牧,更多的他是想摆脱作为囚徒的困境。可眼下事情发展的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