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认为对两军对垒、调兵遣将没有什么天赋,同时也没有军事交锋争斗的经验,不如高沛这位宿将的巴西郡太守孟彪,因此他老老实实的向面前的安东中郎将请教了起来,想知道高沛对眼下巴西郡局势的看法,以及应对的法子,如何方能万全的保卫巴西郡,不使巴西郡受到汉中米贼的袭扰和破坏。
当前他的明公刘璋在南中征伐叛乱的叟夷,因此成都的重心放在了南中之地,而对于汉中米贼方面,不过是据守而已,等刘璋平定南中后再做对汉中的谋划。
于是正如高沛所说的一样,他们不能拿米贼侵扰的事情去打扰成都方面,当要尽可能的凭借自身的力量去解决自米仓道南下侵扰的米贼,做到不遗忧于成都。
高沛并没有立即作答,而是唤来了一名亲卫,转过头低声嘱咐了亲卫一声,亲卫领命后立即返身离去,接着高沛掉转回头来面向孟彪,示意孟彪稍候一会。
二人并没有等待太长的时间,高沛使唤的那名亲卫很快就折返了回来,同时手上拿着一个长条的木匣,木匣的材质很普通,不过是寻常的枫木罢了,但高沛从亲卫手里接过木匣的面色却很是慎重,可见木匣中装着非凡的宝贝,或者说是高沛看重的宝贝。
在孟彪面前,高沛没有表露出神神秘秘的做作样子,他很是自然的打开了木匣,从中拿出一卷动物皮革制成的地图,同时将地图摊在了孟彪的面前。
他先是讲述了这卷羊皮地图的来源:“沛在故益州牧还在的时候,就领兵来过巴地征讨叛乱的豪族,行军打仗,最要紧的是了解山川地理,溪流河沟,因此当时我专门找人探查了一下巴地的地理,制作了一副简要的地图,不过当时的地图还不够完善,这段时间来我出镇江州,闲着没什么事干,于是我找人将巴地的地图完善了下。”
“孟君是巴地人,可以看看,我绘制的这幅地图有没有什么阙漏的地方,如果有的话可以指出来,我着人更改一下,日后尽善尽美后,献给明公,也算是一桩功劳。”高沛有些憨然的说道,说话时他的目光并没有看向孟彪,而是大半时间盯着摊在案几上的地图,这是他几个月来的心血,是他的一件珍宝。
“且待我看看。”孟彪应了一声后,他同高沛一样,将目光倾注在面前案几上的这幅巴地的山川地图上。
只见地图上,最引人瞩目的,是两条黑色的线条,线条旁分别描绘了文字,从左到右,依次是西汉水、宕渠水,西汉水和宕渠水自南向北的流下,同流经梓潼、广汉的涪水一起,汇聚到垫江城这个三江汇聚之处,三水汇合之后,续而往南,于江州处汇合流入大江。
孟彪在心里细细的盘对着,半晌后,他点了点头,这幅地图上西汉水和宕渠水的走势、曲折,和他年轻时游历巴地所见所得,基本上是一致的。
当然,地图上不只有河流,还有山川,大巴山绵延千里,北临汉水,南接大江,高低起伏皆可见于图上。在河流、山川之间,有方框所框中的文字,以代表城池,巴地的大城名城,阆中、安汉、垫江、汉昌、宕渠、江州等,皆显于卷上。
“一目了然,一目了然。”孟彪连着两个一目了然,语气中带着惊叹的意味,表明了他对这张地图的意见。
“高君绘制的这幅巴土地理图,可谓是一目了然,巴土的山川地图、河流走势,皆是显于卷上,入乎我眼中。依照我的看法,这张地图却是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称得上是尽善尽美,不可更易。”
“孟君谬赞了。”高沛语气中透着欣喜,但在孟彪这位名士的面前,他保持着谦虚的态度,只是军中磨炼出来的脾性,兼之这幅巴土的地图是他的得意之作,让他不至于太过谦虚:“这幅巴土的地图,有些地方还是不够标明,未曾查探清楚,还需打磨一下,不过现下用用,自是无妨。”
让孟彪帮忙盘查了一番地图后,高沛说起了正事,他指着地图向孟彪说明。
“米仓道自汉中而下,历米仓山,可至巴地。但米仓道是因冷水河、喜神河、白岩河这些源自米仓山的河流自南向北汇入汉水,沿着这几条河道穿越大山所得,所以米仓道南边出口有多个,根据所走河道的不同,到达巴地的位置也不一样……例如自米仓道可以到达我们现在所在的汉昌县,经过汉昌县沿着宕渠水南下,可以到达垫江,这是一条路。其次自米仓道可以到达阆中,自阆中向西,可以通过陆路前往成都。”
高沛神色凝重了起来,他微微眯着眼睛,目光在案几地图上的阆中和汉昌两座城池处来回扫动:“因此,阆中是一紧要之地,可以隔绝米贼西向的道路,但米贼就算攻克阆中,往成都方向的可能性不大,毕竟南下米贼的兵力不是很充足,只是阆中不可不防……除却阆中外,汉昌遮蔽宕渠水,阻挡米贼南下的道路,庇佑巴中之地,亦是一紧要之地,需要驻守。此外,依沛的想法,米贼去往阆中的可能性不大,更多的应该会在汉昌一带行动,这里有不少的板楯蛮可以为米贼所诱,成为米贼的助力,想来米贼不会弃易就难,往阆中方向行动。”
“高君言之有理,阆中和汉昌皆是要地,正如高君所言,守住了阆中和汉昌,巴地自然没有什么风波了。”孟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