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城外。
张任骑着他的白马越隙,手持骑弓,在萧瑟的秋风中,于枯黄的林野间穿梭。
越隙一身雪白毛发犹如丝滑光亮的绸缎,它不紧不慢的向前踏着步,等着它背上的主人找到狩猎的目标,发起追逐冲锋的信号。
张任目光有似鹰隼,很快在这片林野中锁定到了猎物,一只黄色毛发的狐狸。
狐狸察觉到了张任投射到它身上的杀意,它加快脚步,急速的奔跑了起来,想远离张任的视野,乃至跑到张任的视野外,以求一线生机。
面色有些沉郁的张任,双腿一夹,和他相处日久,似是心有灵犀的越隙,立即撒开四蹄,停止了悠闲的步伐,四蹄飞扬,加速了起来,向着狐狸的方向奔驰而去。
矮小的狐狸,速度自然是比不上凉州来的大马越隙,片刻间,在马背上的张任,从箭袋中抽出一支箭矢,搭在骑弓上,瞄准了前方惊恐狂奔的狐狸。
“嗖”的一声,精通骑射的张任放开紧绷的弓弦,箭矢如脱兔一般向着狐狸飞去,而后张任放下了骑弓,不再搭弓瞄准狐狸,不准备补上一箭,对自己的箭术,他有着十足的信心。
张任看着箭矢如他意料的射中狐狸的头部,疾驰的狐狸受此重创,失去了意识,但它的身体还在惯性的带动下,向前翻滚了好一阵后,方才停了下来,微微在原地激起了一阵风尘。
狐狸止住了步伐,越隙很快就窜到了狐狸的跟前,在头部中箭,翻滚停留后四脚朝天的狐狸身边打着转,等着背上的张任发出新的指令。
看着地上的狐狸,张任没有一击必中的快感,也没有往日驰骋游猎的兴奋,他收起骑弓,招呼着跟随他游猎的士卒,将地上的狐狸拾起。
收到张任命令的士卒,骑马来到狐狸的近前,而后翻身下马,将狐狸绑到他所骑马匹的背上,他的马背上尽是张任今日的猎获,有狐狸,有獐子,有兔子,计以总数的话,一共十七只。
作为张任的亲卫,这名士卒朝着张任恭维道:“校尉真乃神射,每发必中,没有一次落空……只是可惜,今日没寻到什么大的猎物,尽是些狐狸、獐子和兔子这些小物,不然猎上一头熊,或是一头猛虎,带回营中,也让营中的弟兄们见识一番,实在不行,射中一头麋鹿也好,狐狸獐子什么的带回去,有些不太好看。”
“其实也是我们人少的缘故,若是人多些,四散开来,狩猎的范围就大些,再为校尉驱逐野兽,定能寻得一些大些的野物,由着校尉射个痛快。”
张任脸色平静,目光瞟向远方,淡然的回应道:“今日游猎,有什么就射什么,召集人马,大张旗鼓,却是没那个必要。”
续而他解释了一句:“如今刘使君前往南中征讨叟夷,成都一地,需镇之以静,不好弄出什么动静来,惊扰了他人。”
“校尉心细,我倒是没想到这一层。”这名亲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张任不再接话,骑着越隙接着溜达了起来,他的眉目半拧着,看上去有些心事,刘璋南下征讨叟夷,他没有随军南下,没能追随在他的明公身边,让他这段时间有些惆怅,只能借着外出游猎,来舒缓下心情。
他不由想起了当初他在州牧府发出的南征文书上,没有看到自家名字时,匆匆跑到刘璋处,向刘璋请命随军南征,刘璋说是南中之地,高山险峻,水急势猛,少有平原可以跃马驰骋,所以没有将他加到南征的名单中。
当然这个问题没能阻挡张任报效刘璋的拳拳之心,他当时扬言愿为一名步卒,随刘璋南下征讨叟夷,为刘璋前驱,攻城拔寨,死不旋踵。
但他的明公还是拒绝了,叮嘱他说,高沛在巴郡江州驻守,杨怀往白水关去抵御张鲁,成都没有知名的大将,明公考虑到需要一名武勇沉稳之人,留守成都外的军营,所以需要他留下来,看护一下成都城外东州兵和蜀兵的军营,同主簙兼中领军黄权,以及新任的郡尉严颜一起,把守好成都城外的大军,不要生出什么事情来。
刘璋没有直接下一道命令,而是言语殷殷劝说他留在成都,张任自然不好反驳,于是留在了成都。
张任看了看天空,远处的太阳将要落下,往西山溜下了不少,晚霞挥动着绚丽的纱巾,低下头,在夕阳的照耀下,遍地枯黄的小草都镀上了一片金黄色。
是时候该回去了,趁着休沐出来游猎的张任如是想到。
张任挥手召集陪同他游猎的十来名骑士,骑士们见到张任发出的讯息,督促着坐下的马匹,很快聚拢到了张任的身边。
等到一众骑士聚齐,张任驾着越隙,在骑士们的簇拥下,向着成都城外、大军屯驻的军营行去。
在直道上向着军营奔去的张任,和一众骑士迎面对上,当张任看清了对方了旗帜后,他指挥着手下的骑士让到路边,先让对方通过。
静候在路旁的张任,打量着面前这队来自州牧府的骑士,如鹰隼般的目光锁定了州牧府骑士簇拥着那名贵公子,他思索着是州牧府的何人出外游猎,须臾后,他大概猜到了这名贵公子的身份,当是州牧府的三公子刘瑁。
对于刘瑁这位三公子,他是听过一些关于刘瑁的传闻,刘瑁在刘焉过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