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蒯越有所明悟时,只听张松继续说道:“昔日项羽于鸿门宴请高帝,欲趁酒宴之间谋害高帝,幸是未曾害得高帝。”
“说起来,异度先生比之项羽,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区区项羽,又何如异度先生高明。”
“异度先生前次招诱荆州大姓,于酒宴之时杀人,却是功德圆满,不曾走脱一人。”
“诶。”张松对着蒯越叹了口气,续而有所感叹:“我原以为刘荆州建立学官,博求儒士,荆蛮之地会有所教化,异度先生也当摒弃阴谋之心,怀有仁恕之德。”
“不想今日设下此鼎,又欲于宴请之间烹杀远客。”
“看来是见有宾客上门,一时技痒难耐,旧病复发也。”
随后张松言辞激烈了起来,对着威胁他性命的蒯越骂道:“似汝辈操弄权谋,全无仁义之徒,有何面目安坐席间。”
“汝不足与高士共语,请勿复言。”
听到这话的蒯越脸色涨的通红,嘴唇翻动,却是被张松堵的说不出话来。
看到自家弟弟这幅面色,蒯良内心叹了一声,他这个弟弟好弄权谋,不喜德化,往日他多有劝诫,蒯越却以乱世摒弃仁义为由,不听从他的劝告。
如今被益州使者张松堵得说不出话,满座皆是荆州名士,传扬出去,蒯氏的名望只怕要降下几分。
蒯良站了出来,这时候他必须出手了,他开口道:“张先生,搬弄口舌,言语交锋,乡间老妪所为,民间小道尔。”
他吹捧起了刘表的功德:“我主刘荆州肃清万里、群民悦服,又开经立学,爱民养士。”
“并广求儒士,使綦广明(綦毋闿)、宋仲子(宋忠)等编撰《五经章句后定》一书。”
“有所立言,此方为正道。”
“哦。”张松奇了一句,立言可不是一件小事,他开口追问道:“却是未闻有《五经章句后定》一书。”
“此书刚刚编撰完成,未行发布,故而先生未知。”一直淡然看着手下和张松言语交锋的刘表接口了,《五经章句后定》是他的得意之作,将流传于后世。
眼下荆州文武无人能驳倒张松,他想靠着《五经章句后定》给自己扳回点颜面,让张松知道荆州在他的教化下,已非荆蛮之地。
他招呼左右,打算给面前的张松开开眼:“速速取来给张先生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