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都上齐了,陈蔚川还没出来,叶玉珺问陈宁溪,“你爸还磨蹭什么呢?”
陈宁溪说:“我爸接电话呢,打完就过来。”
叶玉珺坐下,“回来也不消停,这工作还带回家里了。”
陈宁溪一直惦记着刚才听到的电话,目光涣散,眉头皱得紧紧地。
厨房还有些零碎的活儿,收拾好又出来,书房的门也开了。
叶玉珺冲着陈蔚川说:“老陈,快来吃饭吧。”
陈蔚川放下手机,一切如常的坐在餐椅上,完全看不出异样。
“不是告诉你们先吃,别等我。”
陈宁溪说:“你难得准时下班一次,赶巧我还来了,我和妈怎么也得等你。”
虽然是寻常对话,但“别等我”和“也得等你”好像有着别样的意味。
陈蔚川看她眼,陈宁溪刚端起碗就听他问:“最近工作顺利吗?”
陈宁溪放下碗筷,回:“工作上很顺利。”
陈蔚川没什么表情的说:“快到年底了,你们忙,那些送礼的忙,你要守好底线,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能做。”
陈宁溪点头,“知道,放心吧爸。”
陈蔚川继续说:“就算再忙,工作上一定要按程序走,千万不能,”
不等他说完,叶玉珺无语的打断,“吃饭就别聊工作的事了,你看孩子都不吃了。”
陈蔚川看她面前未动的饭,“边吃边聊。”
叶玉珺说:“聊也别聊工作。”
这顿饭,陈宁溪吃得食不知味,心一直悬着,想着等她收拾完找父亲聊聊。
陈宁溪在厨房刷碗,就听门口陈蔚川说:“把垃圾给我,我正好下楼。”
叶玉珺将厨房的垃圾袋递给陈蔚川,紧接着房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妈,我都刷完了,我也走了。”陈宁溪赶紧擦了擦手,穿上外套紧跟着也出门了。
在电梯处,看到了正在等她的父亲。
“爸。”陈宁溪唤了声。
虽然父女俩没有过多的交流,但眼神已经表明一切。
“你都听见了。”陈蔚川反问。
陈宁溪攥紧包带,“听到几句。”又问,“怎么回事?”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
陈蔚川先一步走进去,“下去再说。”
父女俩从楼内走出,此时外面天寒地冻,积雪已经踩实了,人走在上面格外小心。
陈宁溪托着父亲的手臂,“慢点走,路滑。”
陈蔚川边走边说:“没告诉你妈吧?”
陈宁溪摇头,“没有。”
“没什么大事,你也不用担心。”陈蔚川宽慰道。
但陈宁溪心里没底,追问句:“你不说怎么回事,我能不担心吗?”
陈蔚川笑下,“姑娘长大了,知道担心我了。”
“爸……”陈宁溪叫了声,心里嘀咕,别打马虎眼了。
来到垃圾分类区域前,将厨余垃圾扔进桶内,陈宁溪吸了吸鼻子,陈蔚川注意到,抬手指着停车场的方向,“去你车里坐会儿。”
冬夜的户外,寒意顺着脚底往腿上爬,人带不了多久就冻得直打哆嗦了。
打开车内暖风,体感舒服多了,陈宁溪也暖和过来,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
体制内的人对一些词语很敏感,所以陈宁溪在听到那通电话后,开始坐立难安。
陈蔚川说:“我任职文旅局你还记得吧?”
陈宁溪说:“记得。”
陈蔚川:“前天有人实名举报,我任职期间索贿。”
“不可能。”陈宁溪当即否定。
关键问题上,她绝对相信父亲的为人和党性。
陈蔚川说:“没事,爸什么也没做,身正不怕影斜,让他们查。”
陈宁溪问:“你是不是得罪谁了?”
陈蔚川:“干这么多年了,能事事都让人满意吗?但爸始终做的无愧于良心,无愧于人民,无愧于国家。”
陈宁溪说:“知道什么事吗?”
陈蔚川说:“应该是关于一个旅游项目合作发开的,当时为了宣传当地,跟一个旅游公司搞的联动项目。”
陈宁溪:“过程中间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发生吗?”
陈蔚川目光透过车玻璃看向漆黑的夜,摇摇头,说:“……没有。但事情跟这次有关,还是我忽略某个人了。”
陈宁溪说:“既然没有的事,咱也不怕查。”
“是这么回事。”陈蔚川看眼手表,“我得上去了,不别跟你妈说。”
陈宁溪:“知道了。”
陈蔚川刚要打开车门,陈宁溪叫住他,“爸。”
“……”陈蔚川回头。
“路滑,你注意点。”
陈蔚川笑了,“爸还没老到走路不利索呢。你慢点开,路滑。”
陈宁溪说:“我驾龄都七年了,老司机。”
陈蔚川还是叮嘱道:“老司机更得注意。”
他关上车门,陈宁溪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回去的路上,虽然陈宁溪嘴上说没事,可心里还是在惦记父亲的事。
路口遇到红灯,陈宁溪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