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原本程向恒是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服程桥北配合万明琨,两人一起担起整件事,因为万明琨是他派去的,要没有万明琨的突然介入,米兰店也许不会闹出这么大舆情。
错误用人已经成为各董事质疑他决策能力的一条,加上股价的暴跌,生生将不重要的一条叠BUFF成了最致命的靶子。
可程桥北全程并没有给他机会,或者说,程桥北已经再也不吃他这一套了。
邓岩在外面等了将近两个多小时,才见程桥北从办公室走出来,脸上看不出喜怒,也不清楚两人谈的如何。
程桥北对邓岩说:“你送程总回去吧。”
邓岩问:“你呢?”
程桥北晃了晃手机,“我老婆来接我。”
邓岩:“……”
大晚上的被无辜喂了一嘴狗粮。
程桥北走出门厅,站在高高的台阶上。
此时,夜风徐徐,卷起他额前的碎发,寂静的城市被星罗密布的穹顶笼罩着,他长舒口气,轻松了不少。
停车位上停着陈宁溪的轿车,走到驾驶室一侧看到她正在看剧。
程桥北屈指敲了敲车玻璃,玻璃降下指宽的一道缝,陈宁溪一转头正看到他的下巴。
她降下车窗,手臂往车窗上一搭,“帅哥,搭车吗?”
程桥北笑了,一手插着兜,屈肘靠着车顶,弓着背压低肩膀对驾驶室内的人,说:“搭车怎么个搭法?”
陈宁溪下巴枕在胳膊上,“你想怎么个搭法?”
程桥北翘起嘴角,笑得及不正经,“去你家坐坐那种搭法行吗?”
陈宁溪抬手勾上他后颈,稍稍一用力就把人拉进车里了,她贴着程桥北耳边柔声说:
“你运气好,今天我老公不在家。”
程桥北意味深长的哦了声,“是吗,那我运气可真不错。你老公会不会突然回来?”
“不能,他忙得很,今晚肯定不回来。”陈宁溪要憋不住笑了,“呵呵……”
程桥北嘶了声,“好好演。”
陈宁溪笑着松开手,拍了拍旁边的副驾座位,“坐我旁边,让我摸个小手。”
程桥北捏着她下巴在她唇上亲口,才直起身绕到副驾坐进去,“摸小手有什么意思,到你家随便摸。”
陈宁溪抿唇忍着笑,启动车驶离公司。
深夜的城市除了安静,更像一座填满黄粱梦的黑匣子,有人在梦里得偿所愿,有人在梦里求而不得。
陈宁溪能感觉到他此刻的轻松,“跟爸谈的很顺利?”
程桥北说:“这是我到翡翠嘉丽工作后,我们父子俩聊得最多的一天。把能谈的,不能谈的,都说了。以前我想着只要我在公司有足够的地位,他就能更重视我妈,也许会把我妈接到身边。可后来,我发现是我想多了。他不爱任何人,他最爱自己。我和我妈根本就是他不想提及的污点,要不是我还算有利用价值,估计早就被他把我们娘俩丢到哪个不知名的地方放任自流了。”
陈宁溪说:“谁说的?婚姻法规定,非婚生子享有与婚生子同等的继承权。”
程桥北淡淡摇头,“就因为享有同等权利,我和我妈才是郑蓉茜的眼中钉、肉中刺,她是这个世界上无时无刻不想我们死的人。也因为我进公司,郑蓉茜开始想方设法把我排挤出公司,甚至不惜联合其他董事把我踢出翡翠嘉丽。要不是我这些年做事谨慎,处处没给他们留把柄,你以为我能做到今天的位置?
以前郑蓉茜恨我妈?现在她怕我。
一对让他又恨又怕的母子,你说她整天活在惶惶不安中,我是该高兴,还是该觉得无辜呢?
静下心想,其实她也无辜,谁愿意自己的老公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还给生了个儿子。这种事,换谁也不好受,心里也难过这道坎。
当初进公司,我确实抱着私心的。我那时候想,她不是防着我吗?我就一定要爬到最高的位置,得到更多的酒店,让她眼睁睁看着,属于她的东西被我一件件夺走。甚至在我实现第一个目标时,我内心无比痛快,你不知道,当她看到我接管第一间酒店时的表情,我现在还能记得,整张脸快憋成猪肝色了,那时候,太痛快了。
可渐渐地,我手上管理的酒店越来越多,但我发现,得到后的报复感不在了。如果没有我,这些东西都是程思洛的,我妈妈当初抢了她老公,现在我又抢了她女儿的东西。
我觉得……”
程桥北看向车窗外,吐出口气,才说:“……我好卑鄙。”
陈宁溪不让他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握住程桥北的手,“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了。”
程桥北说:“今天他说,让我不要抢,公司迟早是我的。”
陈宁溪:“……”
她沉默了会儿,“你怎么回的?”
程桥北反问陈宁溪,“你觉得他是不是真心想把公司交给我?”
这怎么好猜,陈宁溪又从车内视镜观察他的表情,程桥北要笑不笑的看着她。
“我了解的你,不会接受。”
程桥北抬手在她脸颊上轻轻刮了下,“还得是我老婆了解我。”
“你真没接受?”陈宁溪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