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风想也没想便拒绝。
“女人上什么沙场。”
行军打仗的时候,女人实在是累赘。
尤其娇生惯养的女人。
段云锦莫名出现在军营中那次,还得分派人手保护她,想吃什么边关没有,她还指派士兵去城里买。
那里没有条件每日沐浴,段云锦却偏偏要洗。
没几日她就受不住,身体不适,军医照料伤员都来不及,还得抽空去照料她。
那回,宴清风深受其扰,实在受够了。
周晩莹意味深长的问:“那太后呢,太后不是女子吗?”
“她没有随军,她……”
宴清风顿了顿,说:“太后不是说了,她是随父兄远游去的,我们偶然遇见。”
周晚莹没再吭声,只是静坐在旁,将她带来的杏花酥一块一块的全部吃了下去。
又在这勤政殿中呆了片刻后,告退离开。
她人一走。
宴清风便说:“溯儿乖吗这些天,我想去看看溯儿。”
他这两天都在忙事儿,没能看一眼孩子,心里面怪惦念着的。
卓明月忍无可忍的放下墨笔。
“你若是不想成亲,同人把话说明白,没必要玩弄人。”
宴清风一脸无辜。
“我怎么就不想成亲了?”
“那你在做什么,”卓明月质问他,“你是生怕周晩莹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事?”
宴清风理所当然道:“你以为能瞒得住?康博文在太极殿中说了,这事便早晚传到周晩莹耳朵里,我们不如坦荡点。”
卓明月扶额。
似乎理是这个理。
“可你也没必要处处显得我们有什么,避点嫌,不好吗?”
宴清风道:“是你心虚了,过于谨慎。”
卓明月顿觉心累,合上奏折放于一旁。
“宴清风,你娶妻就好好娶,不要这样。”
“我怎样了?”
卓明月疲惫道:“勤政殿我不来了,折子我也不批了。”
她起身。
“我犯了什么天条?”宴清风还不服气了,“你让我娶妻,我娶,你要权力,我给。你哪里不如意,又在不满什么?”
卓明月深吸了一口气。
有些话不说明白,他似乎是根本想不到。
“周晩莹在,你还叫我留下来,留下来也就罢了,你那什么眼神,说了点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你知道吗?我们过去有事不算什么,她会在意我们现在有事,在意我们将来有事。”
“她是要做你妻的人,你在她面前对我这般,对她公平吗?你叫她如何不介怀?”
“她介怀了,便会记恨我,你有没有想过?”
宴清风眼眸沉沉。
“我碰你一根头发了?她介怀什么?”
卓明月说了那么多,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是那么无力。
她想了想,换个简单的说法。
“今后周晩莹在,你别留我,别同我说话。”
“嗯,”宴清风漫不经心的应着,又道,“把你折子看完再走。”
卓明月站着未动。
宴清风淡淡说:“你有退路?”
放弃权力,放弃与他瓜葛,安守于后宫中。
她能不能退这一步?
宴清风道:“就为了这点小事,你放弃更多,那不是你卓明月了。还是说,最近安逸了?”
人在危境中会使劲往活路爬,可若安逸了,那才是真的死期。
卓明月突兀道:“你父亲该不会活着吧。”
宴清风指节一紧。
“你还敢提他?”
话是盛气凌人的,语气却虚。
卓明月把心底涌出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血崩之后,你意识到凭你的精力未必能护住我,我随时可能死在你父亲的手段下。故而,我得有护住自己的能耐才更稳妥。”
“所以这权力,你急于塞给我。”
这些时日来,她一直在苦思冥想,不明白宴清风如何能将父亲的死一笔揭过。
这不该是他能跨过去的坎。
除非他父亲根本就没死,那一切都能够解释得通。
宴清风嘲弄道:“想得很好,可惜人死根本就不能复生,我守灵七日,送他出殡……”
“没有守灵七日,你昏睡了两日。”
卓明月细数道:“大长公主崩溃,青菱服侍于她左右,顾不上灵堂中情形,而你昏睡醒来,已是出殡之日。故而,你父亲的丧事,许多时候是由你父亲的亲信操办的是不是?”
宴清风捏了捏眉心。
她的敏感多思,总叫他无所遁形。
“胡思乱想,”他无奈说,“父亲的事,我未再迁怒你,你反而想出这许多来。要我与你不死不休,你才踏实了?”
卓明月便不说话了。
只是若非如此,又有何缘由能叫他放下那等事,甚至还待她到这地步?
宴清风背往宽大檀木椅上一靠,目光深邃地看着她。
“你也是胆大,若没人来呈交康博文的罪证,你又该如何?”
卓明月说:“那我便不能够立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