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明月沉默着,没有立刻回他话。
秦时苦笑,“我表姐其实挺可怜的,空有皇后之名,却无人将她放在眼中。”
卓明月皱了皱眉。
“她的苦并非我造成的。你让我放她一马,她却未必放我一马。”
“是她的错,”秦时连忙说,“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在里头,我会好好问问她的。”
卓明月摇摇头。
哪来什么误会?后宅之中,女人之间,无外乎因嫉生恨,或者挡了她的路。
“皇后若对我动手,我必然不会坐以待毙,”卓明月道,“你来劝我,不如好好劝她,我总不会无故为难了她。”
秦时沉思片刻,尴尬一笑。
“你说的不错,是我唐突了。”
杯中茶纹丝不动。
卓明月当即起身告辞,身后的门被推开。
门外,是皇后和多位贵夫人。
“这不是淑妃?”皇后提高嗓门,讶异万分道,“你身为妃嫔,怎么跟外臣孤男寡女的在这……”
她掩住嘴,仿佛撞见了多难以启齿的事。
卓明月转眸看向秦时。
这间雅室位置较偏,不会那么巧合就被皇后推门而入撞见,还带了那么多双眼睛,可见是有备而来。
秦时猛地立起,难以置信的看向皇后。
“表姐,你……”
皇后痛心疾首的口吻道:“秦时你糊涂啊!她到底是妃嫔,你岂能与她做出这等事来!”
秦时上前几步,挡在卓明月身前。
“我们不过是坐下来喝了杯茶,你们都看见了,我们有亲密之举吗?!”
皇后煞有其事的说:
“本宫亲眼瞧见了,方才淑妃是坐在你怀里的,本宫推门进来,你们才分开。”
她身后一位夫人紧声附和。
“就是啊,我也看到了!”
而其他人站的靠后,当时并未看得真切,瞧清楚的时候,里头的淑妃和秦时已经起了身。
但是皇后既然这样说了,又有人信誓旦旦的附和,想必确实是那么回事。
秦时的面色极度难看。
“表姐你怎能……信口雌黄!”
皇后深深叹了口气,“阿时啊,只要你承认是淑妃约你来的此处,主动勾引的你,本宫会替你求情的。”
秦时胸腔起伏得厉害。
他看着皇后的目光失望至极,无言以对,只嗓子里沉闷的“呵”了声。
皇后转而面向卓明月。
“淑妃,且不说你们到底有没有什么,你和外臣单独私会,这本身理法不容。”
卓明月温和又平静的说:“容不下我的不是礼法,是皇后你。连亲表弟都利用,想必你做上这皇后之位,用了不少手段吧?”
皇后面色一凌:“你做下这等不知廉耻之事,竟还如此嘴硬。来人啊!把她——”
“等一下。”
卓明月转过身去,将茶几上杯中茶倒了去。
她背对众人,宽大的烟袖遮住了她的动作,皇后也只当她喝了口茶。
再转过身来时,卓明月道:“走吧。”
秦时挡在她身前,怒瞪着皇后。
“你要把我们带去哪里,你要做什么?”
皇后轻笑道:“急什么,她位列四妃,本宫虽为皇后却不能擅自处置她,你又是朝廷命官,本宫更是鞭长莫及。皇上尚在病中受不得气,本宫自然是把你们交给摄政王,由摄政王定夺了。”
听言,秦时眉间一松,也不再反抗地厉害。
无论宴清风怎么处置他,总归不会杀了卓明月,这便足够。
他们被带到宴堂。
宴堂中已是权贵满堂,热闹非凡。
瞧见卓明月和秦时被推推搡搡着入殿,押犯人似的,堂中安静下来,皆诧异不解地望向他们。
宴清风拧起眉。
“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神色严肃,卖了个关子,“兹事体大。”
宴清风心中能猜测出大概是什么事,目光紧紧盯着卓明月的脸,嘴上道:“那就别说了,免得扫了我母亲过生辰的兴致。”
这如何能不说呢?
皇后要的便是这样众目睽睽的场合,好叫任何人不能徇私。
她将宴清风的话置若未闻,声情并茂的娓娓道来:
“说来也叫人瞠目结舌。方才本宫带着一众女眷浏览园子,途径一处雅室,听见有嬉笑之声,本宫听着那声音熟悉,便推门去看,没成想,竟然是淑妃。淑妃正坐在秦时的腿上,同他嬉笑作乐!”
她还对秦时说:“秦时啊,你做出这样的事,如何面对你父亲母亲!”
围观的宾客个个目瞪口呆,噤若寒蝉,不敢评说此事。
宴清风眸底一黯再黯,嗓子眼被堵住了一般,动了动唇却是无言。
沉默的人群中冲出一位妇人。
“我儿断不会同淑妃有私情,你们就是要栽赃,也选错了人吧。”
卓明月看向这位穿着华贵的妇人,听这言辞,这便是秦时的母亲,荣华郡主了。
秦时都已二十了,他的母亲至少也该有三十六七。
在卓明月的设想中,荣华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