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
可是她身为长公主,从未有这样丢脸的时候。
段以珩摆了摆手,“行了,朕有奏折要批阅,你要还想不开,去找梁王说。”
话说到这里,段云锦只能跺了跺脚,不情不愿的走掉。
殿门被合上,没了聒噪的哭诉声,殿中又恢复宁静。
段以珩唤道:“明月,过来。”
卓明月放下怀里的薄毯,起身打开隔间的门,走到皇帝面前。
“有没有要解释的?”
他询问的语气并不严厉,只是有些无奈的意味。
“今早她说我这贱人定是给宴清风下了合欢散,皇上忘了吗?”她语气酸溜溜的说,“我只是顺着长公主的话,说我确实下了合欢散。”
卓明月眼帘轻垂,眸中三分水光,透着楚楚无辜。
“哪知长公主就去做了。她不是最瞧不起这下贱行径的吗?”
就算她故意的,又算得了什么大过错呢?
闹大的是宴清风,这可与她无关,也并非她能预料的。
或许是宴清风问起解药时,她说的“人尽皆知”给了他暗示,这又如何呢?
段以珩把她拉到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大手掐着她盈盈一握的楚腰。
“云锦就是个心思简单的傻丫头,”他在她耳畔说,“你该记恨的是宴清风。”
是吗?
卓明月心里有许多话想反问他,但都吞了下去。
来日方长,旧账总有一一与他算清的一天。
“我对长公主没有恨,只是她总骂我,有些气恼罢了,”卓明月从他怀里起来,温情如水,“皇上还有奏折要看呢,我去给皇上熬参汤。”
“那个参汤……”
段以珩欲言又止。
卓明月回眸。
“皇上不想喝吗?”
段以珩想说不必再放乌藤,但这到底是她的心意,还是由她去吧。
他温煦一笑,“只要你做的,朕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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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往我这儿来,皇帝会不会介怀?”
宴青菱靠坐在床上,戴着坐月子的头巾,对面前的女子说,“你也不必放心不下,我没事的。”
卓明月道:“你为了我,几次惹恼你哥哥,这些皇帝是知道的。我若是忘恩负义之人,都不来看你,这才不对。”
刻意的避嫌,反而显得心虚。所以她要来,而且是光明正大地来。
宴青菱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她握住卓明月的手,眉眼间添了几分笑意。
“你知道我哥中合欢散一事吧?那些人的八卦心根本拦不住,很快打探到我哥去泡冷水澡前,是跟段云锦一块儿吃饭,这就应了我哥说的‘家事’了。段云锦都快气死啦,在屋里寻死觅活的。”
卓明月笑着说:“我知道,她还去皇帝面前哭了。”
这事对段云锦打击很大,她向来自诩端庄高贵,光明磊落,不屑做下贱之事,可这事闹得人尽皆知,她身为长公主那脸面往哪儿搁。
谁都能笑她不得自己夫君的心,上夫君的床还得用合欢散,结果仍然没得逞。
宴青菱最恨皇帝兄妹,对此事喜闻乐见得很。
她偷偷说:“我觉得,我哥是故意闹大的。”
“嗯,是故意的。”
卓明月知道宴清风向来薄情。
她把出主意这事推给皇帝,宴清风是信的,势必要还一个耳光。
只是她没料到,这耳光是这样打的。
宴青菱想起什么,压低声音:“明月,哥哥问我,他之前是不是就跟你接触过,他怀疑,他认识你。”
“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我不知道,”宴青菱低下头,愧疚道,“我当时慌了,回答的并不聪明。”
卓明月削苹果的手顿了顿,很快若无其事的继续削下去。
“没事。”
到底是他的亲妹妹。
来避暑山庄的路上,青菱向皇帝求见她那一次,在小树林里说的一字一句,都是在为宴清风说话,想她给哥哥一个机会。
卓明月能理解她。
青菱帮自己的时候是真心的,心疼哥哥也是在所难免。
只是有些事,真的没办法满足她。
卓明月走出青菱的卧房,宴清风立在门外,似是在等她出来。
“有事?”
宴清风目光淡淡落在她脸上,“那日冒犯,是中了药的缘故,并非本意。”
听字眼是在解释道歉,可他那轻描淡写的态度,却是半点诚意都看不出。
卓明月知道他说的是假山里的事。
她对他的印象,没有因为山洞里的事改变一点,也不会因为现在他的道歉,而动摇半分。
“我们之间,有过什么吗?”
疏离而懂事。
宴清风让开一步,不再挡她的路。
……
八月末,酷暑已过,启程回长安。
依旧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段以珩扶着卓明月上御用马车,毫不避讳地展露偏爱。
这一回,她没有以面纱遮面。
段云锦在看清那张脸时如遭雷劈一般,整个人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