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先打下碉堡,再打鬼子的巢穴,力量不是大了嘛!那样把握性更大!"倪玉霞说。
“一个小时后叫醒我。”倪玉霞钻进被子,这样地叮嘱冯玉,“我还要到各连去转转,关键时刻,不能出一点纰漏!"
冯玉正在给倪玉霞整理衣服。她正要回答营长的话,就听到树底下临时床铺响起了鼾声。
冯玉心疼地摇了摇头。
见倪玉霞已睡着,冯玉找到章文生,对他说:“文生,今晚上打碉堡,你要准备些什么?譬如炸药包什么的。"
“炸药包?不要哇!”章文生吃惊地说,“玉霞姐没说哇!"
“不要炸药包?空手套白狼哇?!”冯玉嘲讽着说。
“不要你管。反正玉霞姐有办法。”章文生正在擦拭枪支。
冯玉讨了个没趣。
过了一会儿,冯玉又说:“唉,文生,你看出来了没,玉霞姐和袁教导员不太对付哩!行动一开始,俩人就分开了。”
章文生正色地说:“冯玉,不要在背后瞎议论首长,这样不好。”
这话刺伤了冯玉,她嘟着脚,满腹委屈离开了章文生。
回到倪玉霞身边,见倪玉霞睡得正香,就笑了笑。蹑手蹑脚地,她打算去溪边打盆水,好让玉霞姐醒来洗濯一下。
倪玉霞交待过的,一个小时后叫醒她。她掏出怀表,一看,傻眼了。
这时间过得也太快了,才到章文生那儿一会儿,一个小时就要过去了。
冯玉怀疑怀表这玩意儿,莫不是坏了?她摇了摇,又放到耳边听,边摇边听边自言自语:
“没呀!怀表‘嘀嗒嘀嗒’正常着呐!”
摇了一会儿,听了一会儿,再一看表,一小时就又过去了几分钟。她不敢再耽误了,再耽误,玉霞姐肯定会生气了。要知道,玉霞姐生起气来是蛮吓人的。
她麻利地从溪边打来了水,却看见玉霞姐醒来了,正坐在临时铺就的床上看文件呢?
“小玉,你个小猪蹄子,为什么不按时叫醒我?唵?”倪玉霞厉声说。
冯玉说:“姐呀,我看你睡得太香,不忍心叫醒你。”
好在这次倪玉霞没有生气。她对冯玉说:“走,我们到各连去看看。”
冯玉看倪玉霞因睡觉头发篷松的样子,就说:“姐呀,洗把脸吧,完后我把你的头髪梳一梳。你是营长,公众形象要紧啦!"
这次倪玉霞很顺从。她拿起毛巾就往那个脸盆里扔,随即就“哗啦哗啦"洗起脸来。
倪玉霞边洗脸边说:“小玉呀,这劳什子还真管用。给姐说说,这劳什子碍手不?”
冯玉知道倪玉霞说的劳什子指的是脸盆。这个脸盆很特别,它是圆形的,却是牛皮的,比一个搪瓷碗大不了多少。
这个脸盆也是战利品。是几个月前的一次战斗中缴获日本人手中的。
那次的战斗中,倪玉霞与一日本军官对决。日本军官舞着指挥刀,刀法刁钻。可与倪玉霞对阵,五招之内被倪玉霞劈中脑门,鬼子军官的脑袋立时变成了两爿猪头。
战后,冯玉在战场上一个类似警卫人员的身上发现了这个“劳什子”,她不知道是什么,拿在手里反复端详,结果瞅了好久也猜不出它的用途。
这时有人告诉她,这是一个脸盒,是日军军官洗濯用的物品。因为它体积小,分量轻,携带方便,在日军军官中很受欢迎。
冯玉就把这个劳什子收了起来,后来倪玉霞洗濯就用的这个脸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