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会议大厅。
来自桐城的将领许平山,正与闻人穆对立而坐。
二人的身旁,是柳阳派来亲自记录的文书官员。
“咱们相识一场,同在北境服役。”
许平山的目光有些闪烁。
话音,也格外的慢。
“说说吧,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丘知府,究竟为何会袭击”
“来自洛京的锦衣卫。”
闻人穆对此中详细,也只是略有猜测。
但为人刚直的他,却不愿仅凭一己猜测。
就对整件事情,妄下结论。
“事情的具体,我并不清楚。”
“只知数日前,城外的宫家庄园遭遇地龙翻身。”
“丘知府带人,逮捕了一群所谓贼犯回来”
闻人穆的表情顿了顿,接着才继续道。
“那群人,便是洛京的那群锦衣卫们了。”
“之后,锦衣卫们成功越狱。”
“丘知府大怒,便修书前来,邀我共同讨伐。”
“当时的我,并没有想那么多。”
说完这些,闻人穆掏出了此前丘河签字的调兵文书。
许平山仔细确认,然后又将文书递给了旁边负责记录的官员。
屋内,也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
良久,许平山开口道。
“这次的事情,闹得很大。”
“想必很快便会传入洛京。”
“届时”
闻人穆淡淡一笑。
“某自问行事对得起天地良心。”
“这次出兵,也是听从了丘知府的调动。”
“便是洛京传来了处罚旨意,某也是问心无愧。”
许平山点点头。
“我自知你为人,等回城之后。”
“我会亲自为你请愿,让柳知府将这些事情详细说清。”
“尽可能不至于牵连你等。”
闻人穆目露感激道。
“多谢!”
二人对话眼看就要结束。
闻人穆却忽然叫住了许平山以及文书官员。
“对了,这次回军途中。”
“一山野女子,曾向我军士兵泄密”
屋内,烛火晃动。
许平山的脸色,也是渐渐阴沉。
而一旁的文书官员,更是眉头紧锁。
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什么。
深夜,城中。
整座城市渐渐黑暗,如同陷入了沉睡之中的猛兽。
除却依然偶有亮起的火光,大多数平民们。
早已在不安的情绪中,渐渐入睡。
知府衙门内。
叶寻正与柳阳,讨论着滨城内部的一些状况。
诸如那宫家一类的豪门大户,以及早已腐化了的滨城官员体系。
“乱码兄,你是有所不知啊。”
四方桌前,几个小菜,配上两盘花生。
便是二人彻夜闲聊时的夜宵了。
桌上只有两壶浊酒,也是刚刚从附近酒楼里买来的。
这些,全都是柳阳自掏腰包。
此时,这位来自隔壁康潭府的知府大人。
眼神清明,面含无奈。
“这滨城,早先也并非是这般的。”
“只是这些年,随着九殿下加大了商业发展。”
“大乾国内,商人们的身份有所提高。”
“似滨城这般的情况,也就渐渐出现了”
叶寻眉头紧锁,对于对方的话并没有生气。
这并非是他所能控制的,毕竟加强商业发展是时代所需。
哪怕他什么都不做,等到了一定时候。
神州的商业,也依旧会兴盛起来。
当一个社会的生产力,到达了顶峰,可以满足人们的最基本要求后。
商业,将会不可控制的进入到发达阶段。
这是人类必经的一个过程,纵观人类历史。
之所以商业不发达,那多半只是因为生产力不达标。
但叶寻知道这些,眼前的柳阳却是不知道的。
这些东西,对于柳阳来说也太超标了。
“我倒不是质疑九殿下的决断。”
“而是这就是实情。”
柳阳长吁短叹,虽然与叶寻不过相识数个时辰。
可对于眼前这位年轻的锦衣卫,柳阳却有种相见恨晚的感受。
一时间,多年沉积的想法,也是忍不住就脱口而出了。
“虽然为兄知晓,你们乃是直属于殿下的私军。”
“将来,这些话也可能会告诉殿下知晓。”
“但为兄还是得说一句。”
柳阳将杯中酒饮尽。
面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了起来。
“以前,地方的治理。”
“只有豪族士绅们难以对付。”
“现在,一些新晋崛起的大商人,也渐渐有了更多的话语权。”
“这,实非好事啊!”
对于此话,叶寻深表赞同。
“确实。”
“早些年,为了抑制商人们的不可控。”
“大乾颁布了法令,从商者子孙不得入朝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