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州在来之前就已经把关于许瑶的所有事情都调查清楚了。
乔秋芸针对许瑶,十有八九是因为萧羽,对于这个未来女婿,沈建州心里十二分的不满意,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他从桌上拿起一封标着机密两个字的红头文件,重新看了一遍,上面记录着萧羽以及公安部人员潜伏在海都的所有行动,不由眉头紧锁。
乔秋阳的身份他很早就有所怀疑,不过这个人城府颇深,根系巨大。
不光跟地方政要有密切往来,在京都都有人撑腰,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件事本来他不打算贸然插手。
可既然敢冲着许瑶来,也就不能再袖手旁观。
手里的文件“啪”的一声合上,沈建州负手沉声道:“她让你去就去,那孩子聪明,既然开口肯定有自己的道理。另外,跟警备司那边的老汪说一声,盯着京都过去的那帮人,见苗头不对,立马拦下,等我回去处理。”
夏秋宁被学校开除,关于许瑶抄袭的风波也真相大白。
虽说是对许瑶的名誉造成了损害,可由师大发表公告,为许瑶正名后,她的几本书反倒成为了热销爆款。
编辑社的陈述跑来好几趟,催着许瑶趁热打铁构想新书。
崔江英正在恢复阶段,有护工的帮助,许瑶也终于有了空闲时间,每天上完课没事儿干,就跑到病房去一边陪着崔江英,一边琢磨新书大纲。
今天正好礼拜天,方嫂的女儿给她从老家寄了点儿特产,中午她得离开一会儿,去邮局取东西。
崔江英身边不能离人,许瑶就带着军子一起去医院陪床,顺带给他辅导功课。
军子虽然年纪小,但这段时间也从大人们的交谈中逐渐明白,他娘是被他爹从人贩子手里拐来的。
这件事对他而言打击不小,好像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底气不自觉地把许强胜的过错全都揽到自己身上,连话都比从前少了。
许瑶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也很难受,细论起来军子也是受害者。
每个孩子都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许强胜做下的事儿跟军子没有关系,他始终是自己的弟弟,这一点没有人可以改变。
军子的学习一直由她辅导,就算从乡下到京都都没落下。
他搬着板凳坐在床头柜,作业本摊开,一笔一划地写字,许瑶坐在一旁看书,时间久抬眼休息一会儿,就是这么不经意的一瞥,突然看到军子靠近脖颈那儿有片淤青。
眼神顿时凝住:“军子,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许军握着笔的手一紧,小声地支吾:“没什么,不小心磕到了。”
不小心磕到,也该是下巴尖儿,怎么可能磕到脖子。
崔江英正在休息,许瑶不想惊动她,带着军子走出病房,到了僻静处,扒开领子仔细一看,才发现许军脖子那片儿不光淤青还肿着。
冬天衣服穿的厚领口正好挡着,要不是军子那一低头,旁人根本注意不到。
“你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许瑶态度认真起来。
在她的注视下,军子眼眶逐渐湿润,泪水越积越多,他在许瑶面前从不敢撒谎,只能小声道:“是班里的同学弄的。”
“他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打你?跟姐仔仔细细说明白。”
有了许瑶这句话,军子憋在胸口的委屈犹如放了闸的洪水倾泻而出:“是吕小龙。”
崔江英在住院,许瑶有时候忙得顾不上来接他,他就跟着禾禾一起先回田嫂子家。
久而久之,班里的同学就说他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开始欺负他。
他知道许瑶有了亲生爸爸,生怕遭到嫌弃,挨了打也不敢跟许瑶说。
许瑶看他脸上的泪痕,心疼得不行,轻柔给他擦眼泪:“别怕,有什么事儿跟姐说,姐给你出头。”
许军用袖子抹了把眼睛:“他在班里老是欺负我,还骂我,我跟老师说,老师说就是同学之间开玩笑,不用大惊小怪。”
这不是妥妥的霸凌行为吗?许瑶气得够呛。
班里学生受欺负,一般就是因为老师的不作为,幸好自己及时发现了,不然时间一长,军子难免会产生厌学心理。
一位老师的好坏,对学生的影响可是终生的。
像她是靠着林老师的帮助走出大山,而同样作为学生,军子却遇到这样一位老师,还真不是每一位老师都配为人师。
她把军子揽在怀里,安抚他的情绪:“明天姐去学校找你们老师谈谈。”
军子心下有些忐忑,像他这个年龄段的学生对老师的惧怕是天生的,要是许瑶去找老师谈,老师不高兴该怎么办,以后讨厌他该怎么办。
见他依旧不安的样子,许瑶笑着安抚:“你别怕,有什么事儿姐给你顶着。”
军子乖乖点头。
见他情绪平复下来,许瑶带着他到一楼门诊室去给开点儿散淤青的药,顺便让医生给检查身体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等姐弟俩从楼下回来,走进病房,恰好碰见盛婉给崔江英送药。
方嫂在时,一直是由她下楼到药房取药,给崔江英服用。这是沈建州特意交代过的,方嫂知道崔江英身份的特殊性,不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