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小雪骤停,宁华轩。
两三个丫鬟推着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进了小柴房。
丫鬟扯着女子头发,将她猛地往木柴一推,声音严厉:“你打碎的是我们婕妤最喜欢的花瓶,你一个小小县令的女儿赔得起吗?”
女子控制不住力道,额头直接撞上了带刺的木条,划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她躺在木柴上,恶狠狠盯着三个人:“我也是主子,你们瞒着李婕妤对本宫动死刑,不怕被陛下知道吗!”
“陛下从没来过后宫,少一个妃子根本发现不了。你们两个拉着她。”
她家小姐是大理寺之女,一个县令之女根本不配争宠。
“放开!你们放开我!”
女子大力地挣扎,但她的双臂被两个人左右拉扯,完全挣脱不开。
另一个丫鬟捏着女子的下巴,往她嘴里灌了一碗水。
三人在小柴房待了一会儿,确认她没有呼吸,才一起关上柴房离开。
一刻钟后,天空炸响一道惊雷。
瓢泼似的倾盆大雨而至。
柴房内,原本没有呼吸的女子突然睁开了双眼。
忽然意识到什么,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激动地站了起来。
她没死?!
这里是什么地方?
……柴房?
“嘶。”
文蔓摸了下额头,指腹上有血。
她不是喝了萧归熙给的毒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假死吗?
柴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从外面跑来一个哭成泪人的小丫鬟。
“奴婢终于找到你了,才人!李婕妤的父亲是大理寺卿,您不是她的对手,以后还是别针对她了。”
文蔓有些懵。
不会吧。
又穿越了?
她伸手挡着要扶她起来的丫鬟。
“你喊我什么?才人?你是谁?我又是谁?现在是什么时间?当朝皇帝是谁?”
桃香注意到文蔓头上的伤口,哭得更凶了。
“现在是建宁元年涂月,奴婢是桃香,您是文才人文蔓啊。”
文蔓消化了很久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她没有穿越,而是重生在同名同姓的人身上。
才人,婕妤。
文蔓慢慢攥着拳头,眼里藏不住妒火。
萧归熙从一开始就骗她。
喜欢她是假,娶她为后是假,承诺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是假。
她去世才过半年,他就迫不及待选秀女。
呵。
三千佳丽。
她一个一个拔除,看他还怎么宠幸!
桃香觉得文蔓的表情有点儿可怕,颤巍巍地开口:“文才人……”
“本宫没事,扶本宫回房。李婕妤猖狂不了几天。”
文蔓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放心,我一定会让欺负你的人付出代价。
桃香没当回事,认为只是文才人在逞口舌之快。
绛雪宫内,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从窗户跃进了卧房。
他轻车熟练地绕过屏风,见熟睡的少女被褥只盖一半,贴心地重新盖好。
女孩儿睡得似乎很不安稳,眉头一直不舒展。
男人想为她抚平,手伸到一半却缩了回来,从怀里拿出一个琉璃小瓶放在了她的枕前。
站在她的床边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的瞬间,一道黑影飞过他。
清脆的声音响后,直接碎在了地上。
是琉璃瓶!
紧接着,少女冷漠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你已经不欠本宫什么,本宫也不是文蔓,不要把你的感情嫁接到本宫身上,拿走你的施舍赶紧滚!”
原主五年前救了受伤的燕舸一命,为报恩,他就成了保护原主的暗卫。
救命恩情三年前已经在山匪绑架时还完。
原主告诉他可以离开,他说没地方可去,原主心软,答应让他留在宋家。
心软的结果就是对今年三月刚穿越而来的女主暗生情愫,偷偷帮女主做了不少愚弄原主的事。
原主好几次死里逃生。
宋悦笙绝对不会让一个有异心的人留在自己身边。
燕舸站在原地一动没动:“今日之事已经传遍了各宫。若属下走了,小姐又该如何解决那些在暗处给你使绊子的人?”
“当然是这样。”
话落,燕舸感觉到脖子上贴着冰冷的刀面。
“小姐觉得能伤得了属下吗?”
喉结滚动,肌肤划了一刀,渗出了血。
宋悦笙把刀子从他脖子上瞬间放下,玩味地勾了勾唇,然后从背后环住他,来了个背身打。
直接抱着他摔了出去。
紧接着,宋悦笙拿匕首割掉一片他胸口的衣服。
她轻飘飘地扔掉衣服片,笑得轻蔑:“若不是本宫有那么一丝怜悯之心,你现在已经是刀下魂了。”
燕舸感觉身上到处都痛,久久不能回神。
“既然你这么厉害,三年前为什么不能从山匪手上逃出?”
“因为山匪好玩。本宫的父亲是大将军,即使你不来相救本宫,本宫照样能从山匪窝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