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主信心满满,自然安抚了其他三人,只是,三人心中还是会有些顾虑。
所幸,杨家主就亲自带三人去看热闹了。
秋日热风阵阵,不知为何,一个月不停的大雨过后,竟然会是接连不断的艳阳高照,还是烈阳炙烤的那一种。
在这般炎炎烈日之下修筑河堤,确实是个辛苦活儿。
四位养尊处优的家主暗自来到了一处河堤修建的地方,静候好戏。
杨家主信心满满,“太子想要修筑堤坝,简直就是异想天开,自古以来就有这江南水患,历朝历代,无数明君贤臣,都试图解决水患问题,可是,有哪一位是成功的?”
“太子殿下小小年纪,就敢口出狂言,还这般好大喜功,竟是要通过重新修建河堤而彻底解决江南水患,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杨家主浑浊的眼中闪烁着就浓烈的嘲讽,“自古以来,百姓最畏惧,也是最厌恶的就是重徭役,姑苏本就遭遇水患,百姓困苦,太子竟然在这个时候让百姓服徭役,简直就是残暴不仁!”
“你们说,如果再累死个把人,或是有百姓反抗,甚至是引起民乱,这些事情再传回京中,传回朝廷,将会如何?”
四位家主在朝中可都是有人的,原本朝中对太子的所作所为就各执己见,褒贬不一,加上仕林文人的抨击,如果再出个什么问题,太子便会再一次被推到风尖浪口之上。
如果大皇子能趁机而入,给太子迎头痛击,那么,利用这件事情,让太子殿下就此被废,也不是没可能的。
一想到太子有可能被废,四人那叫一个心潮澎湃。
这不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吗?
到时候,大皇子肯定要记他们一个大功!
四人站在距离河堤不远的粗柳旁边,这棵柳树一看就有很多年了,粗估计要三人合抱才能绕树一周。
此时,四人站在这里,树荫将四人的身影遮挡的严严实实,加上这边又十分隐秘,外人真的很难注意到四人。
不过,这边视野很好,能将修筑河堤的场景看得清清楚楚。
四人心中的期待感已经拉的老高,心中那叫一个殷切期盼,只是,看着看着,总觉得貌似事情有些不对。
唐家主表情僵硬,“杨兄,你确定这是太子主修的河堤?”
可别欺负他没有见识过官府服徭役的场景,不管是修补城墙,还是建造堤坝,肯定都少不了在一边挥舞着鞭子,驱赶威慑百姓的官员!
可他刚刚则怎么看到了有人衙役在给这些百姓送水喝?
这肯定是他眼花了了!
肯定是!
否则,衙役怎会如此屈尊降贵,给一个贫民百姓端水送水?!
要不就是他们来的地方错了!
杨家主目光沉沉,也觉察出些许不对来,但是,他稳住了心神,沉声道,“没错,就是这里。”
陈家主听后接着问道,“杨兄,你确定你已经安排好了?”
服徭役的百姓不是应该衣衫褴褛,瘦弱不堪,面黄肌瘦的吗?
为何这里的百姓不仅都穿着完好,没有任何补丁的衣服,手上竟然还带着手套,干起活来,十分卖力。
瘦弱是瘦弱了一些,但是,看上去却十分精神,就是那种斗志满满的神态,昂扬上进的劲头,好似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的感染力,即便是他们相隔老远,他们都能感觉得到。
这哪里是服徭役先现场?
一点儿服徭役的悲壮苦情的气氛都没有好不好?
难道是他眼瞎了,还是这群百姓太会伪装?
杨家主紧抿着双唇,沉声道,“这一步棋我很早就走了,肯定没有问题!让这些灾民修筑堤坝,肯定会累死人的,肯定会因为百姓的不满的!”
郑山甫是真的听不下去了,我们当你是大哥,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这些百姓劳不劳累?
有没有从心中生出不满,有没有怨恨官府,怨恨太子,他们难道看不到,感觉不出来吗?
这个时候,你还在这里牵强附会,是不是就有些自欺欺人了?
不过,郑家主一向会做人,否则,在没有登上家主职位之前,他就不会在郑家那么得人心!
此时,即便是他再不满杨家主做的一切,也没有直接明说,而是委婉的提出疑惑。
“杨兄,我关这些百姓修筑堤坝并不是十分辛苦,而且,他们还可以坐在树荫下休息,衙役们也不看管他们,更没有朝他们挥鞭子,不对,他们甚至都没有带鞭子!”
“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杨兄要如何煽动情绪,让河堤这边所有的百姓立刻乱起来,引起民变,助我们一臂之力?”
约定的时间已然过去了,杨家主看着依旧干得热火朝天的百姓,心中也乱了一些,有点稳不住了。
难不成这其中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不成?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他这次派出去的可不是什么贱民,而是手下一个非灵活聪慧的手下,这么简单的事情,没有理由对方做不好!
“是不是出了岔子,一看便知。”
杨家主立刻向着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