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昊在宫里给他找了治疗剑伤最有经验的宫中老太医,李太医尽职尽责的在太医署守了三日,陪着月皎皎不眠不休的看着冷璞玉度过最危险的时刻,才敢确信的告知褚昊,冷大人人已经没大事的消息。
褚昊便亲自带人护送冷璞玉和月皎皎回去沛国公府。
她的眼里,从头到尾都是她的夫君。
甚至连看他一眼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安顿好冷璞玉躺在榻上,月皎皎就径直坐在了冷璞玉的榻前,帮他温柔地擦拭着手和面。
褚昊握着剑站在月皎皎身前,看着动作温柔、满眼全是冷璞玉的她,几次张嘴又闭拢,终究是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转身,步履缓慢地走出了那间独属于她和冷璞玉的小屋。
抬头,晨曦薄暮的朝阳下,四四方方的小院里一棵老槐树上几只喜雀唱得欢快,旁侧放置着一张松软的贵妃榻。
脑海里全是她躺在那里晒太阳吃瓜子的慵懒模样。
这一刻,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愫,密而长的睫毛微颤,悔和遗憾布满胸腔。
“王爷?”紫苏端着药膳刚好走来,看到眼眶红肿的褚昊,忍不住避嫌地低下了头。
褚昊扇面的眼睑掀起,万般无奈惆怅地看着立在自己眼前的紫苏,良久,吐出一句,“照顾好她。”
紫苏顿了顿,膝盖曲了曲。
“王爷放心,奴婢此生,无论死生都会跟皎皎在一起!”紫苏表情坚定而诚恳地答着。
无论生死?
那一句就像一把利刃插入了褚昊的心口。
“好。”他百转千回生涩暗哑地回了一句,继而提剑快步离去。
半个月后。
冷璞玉在月皎皎的精心照顾下,身体渐渐恢复过来。
褚昊那日从沛国公府出来,一头扎进百花苑,没日没夜、醉生梦死地买醉了半个月。
庆皇几次派人来找,他便拿酒瓶子砸回去几次。
最令人头疼的是,凡是在百花苑前来招妓嫖娼的男子,他看到一个打一个,不到半个月的光景,因为他的存在,百花苑门客冷清几乎到了要关门的窘境。
毕竟是当朝太子,整个庆国的守护神。
老鸨和打手谁也不敢暴露他的身份,出面轰赶他出去。
他横竖是个醉到没心的,完全把百花苑当他的东宫住,任凭谁来请,就是不肯走。
陈同飞打理着军中事物,整个人忙得团团转,对褚昊买醉酗酒的事情也是头疼,但也知道他这是心病,几次去百花苑规劝也是无功而返,庆皇束手无策之下,还是派人宣陈同飞入宫觐见。
“皇上,臣无能,太子殿下这症结在他自己本心,臣也……无计可施。”
“那小妇人……又不肯理他了是吧?”庆皇言简意赅,开篇入题。
跪在地上的陈同飞忍不住唏嘘惊叹,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天眼,慌忙跪地认罪,“臣失仪,皇上恕罪!”
庆皇没心情细究,“你去给他说,说不动那小妇人,不是还有那妇人的丈夫吗?”
“高官厚禄、一生荣华,试问这天底下有几个男人能抵挡住这些诱惑,他把那个小妇人当宝贝念着想着,别的男人未必能做到啊?”
庆皇一番话,陈同飞茅塞顿开。
跪在地上的陈同飞忽然眼睛一亮:是这个道理呀!
陈同飞扑腾站起来,一脸欢喜道,“好,我这就去跟他说!”
也忘了什么圣前失仪不仪失,转身就要走。
走了两步,忽然又觉得哪儿不对,慌忙又折返回来跪,苦逼着脸喊着,“皇上,臣……失仪……还请……”
庆皇不耐烦的语气,挥手示意他赶紧走,“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快去快去,别墨迹了!朕这边还有一大堆儿奏章等着昊儿来处理。”
嗯?
陈同飞收起苦瓜脸,也不跟他客气,毕竟他在军中的事务也等着褚昊那臭小子去处理,他也着急褚昊能尽快恢复正常去军营认真干活儿。
转身又要走。
“回来!”庆皇忽然一声呵斥,吓得陈同飞又慌忙掉头回来规规矩矩跪下,“皇上?”
庆皇短叹一声,交代的语气,“别跟昊儿说,这注意是朕出的!”
陈同飞低着头努力眨巴几下眼睛。
也对。
当今圣上出谋划策为自家儿子抢臣子的妻子……这事儿一旦说出去,那……丢人丢大发了!
“臣明白!”
百花苑。
陈同飞还没推开那扇门,就猛不丁儿被一只空酒瓶横空砸来。
“啪!”
还好陈同飞反应快,拂袖推了出去,酒瓶摔碎噼里啪啦散了一地。
“臭小子,你打算废到什么时候?”
褚昊握着酒壶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胡子邋遢、衣衫松垮,完全每个人样的眯着狭长的睫毛瞥了陈同飞一眼,然后抡起酒壶猛灌了两口。
似没看到陈同飞的出现。
“呵!”陈同飞走近他身边,拽着衣角蹲下来,看着褚昊那张看都看不下去的脸,“啧啧啧……”
“之前是谁说,胡子要天天刮,衣服要穿浅色,否则会被人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