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同飞摸摸鼻子,明明是心虚,“看看怎么了,老子又不是没有!”但喊出来的话倒是理直气壮。
褚昊睁眼,把两条长腿一叠,不给对方继续对比的机会。
继而,鹰隼的眸色看着面色尴尬的某人,话锋一转,“上次你说,在长街上看到有人欺负她,可还记得是谁?”
嗯?
陈同飞越发好奇,“我说你是不是犯病,我都给你说过了,她不是你家的月皎皎,她是如今朝中肱骨之臣冷璞玉的……”
“她就是我的皎皎!”褚昊不听陈同飞的解释,面带愠怒的提前打断他。
陈同飞看着他,一双眼睛暗了亮,亮了暗,对着褚昊眨了又眨,脑补了半天,“什么……意思?”
褚昊脸色阴沉,“跟人跑的是陆云娇,月皎皎代替她嫁去了沛国公府!”
“嗯……”
陈同飞嗯了半天,终于明白过来,眼睛锃亮,“所以……四年前,我们在京都城查细作那一次,从长公主和褚芬芳那里揪出线索帮到我们的人,是她?”
褚昊点头。
“还有这些年,一路打点,费尽心思的往边境送物资和松糕点的人也是她……”
褚昊把头扭去一侧。
他真笨,当初吃到那口松软的蛋糕时就应该想到……
除了月皎皎,还有谁能做出这么奇奇怪怪的食物!
月皎皎。
她是不是已经在不知道自己真正身份的情况下,也试图想过用她的方式偷偷关心着他?
陈同飞日日给他叨叨,她命人每年换季一批批送去军中棉衣棉被不计其数,商铺研制出的新吃食和糕点儿,她都会做好保鲜第一时间送去边境,让将士们尝鲜。
他还自以为是的以为……
她不过是个一心想借捐赠军资的噱头来扩展经营自己的生意?
或者。
她就是这样想。
不过那又怎样!
没关系,以后她想做什么,他都会帮她!
她想攥钱也好,想弄权也好,他都可以……给她。
“把那几个浪荡子的名字给我!”
他决不允许有人欺负他的月皎皎。
陈同飞想了想,“我只认出两个,一个是杨节度使家的幺孙杨化,一个是右正言家的庶子冯丹……另外两个,我离开京都城太久,有些认不出了。”
“没关系,有这两个就能查出另外几个,一个也跑不了。”褚昊语气不冷不淡。
“那……”陈同飞有些担心的语气,“对于月皎皎,你想怎么办?”
褚昊凤眼微眯,眼神阴森,“她是我的!”
噗。
陈同飞这是问了白问,“褚昊,之前也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她跟个百花苑的男奴跑了,所以,即便我们怎么折腾都没事,可眼下……”
“她可是换了一层身份,既是礼部左侍郎陆长风的女儿,又是沛国公府的新妇,还是当今盛宠正浓的正奉大夫冷大人的夫人……”
“所以,你不可乱来。否则,你这个堂堂靠拼命拼出来的镇南大将军王,就成了世人口中所说的强抢臣子女人的地痞流氓了!”
“那又如何?”褚昊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和腔调。
“你……”陈同飞气到无语。
褚昊起身,抓了浴巾裹着腰身,动作连贯的剃了须,寻了陈同飞一件最亮的月白色长袍披上,瞬间一个气宇轩昂、英俊不凡的翩翩少年郎立在飘渺的水汽之中,飘飘然像极了一位从天而降的谪仙……
“乖乖!”陈同飞刚从汤池里走出来,拿着浴巾对着湿漉漉的头发擦了擦挡在额间的碎发,“你小子……”
本来要夸他两句,可又忽然想起来,“把自己收拾的这么人模狗样,该不是又要去勾搭冷璞玉的那小媳妇儿去吧?”
勾搭?
褚昊低头看看自己,只要她愿意回到他身边,他倒是愿意舍弃这副皮囊,可是……她还要吗?
“我去找舅舅。”褚昊迈着他那双大长腿走出了去。
“找我爹做什么?”陈同飞疑惑的问。
褚昊没理他,走的匆忙。
陈同飞胡乱在身上擦了两把水,慌慌张张的从衣架上拿了件浅灰色长衫套着,冲那快要走远的褚昊喊着,“臭小子,你等等我!”
子夜,雨停。
空山新雨,天入初秋。
一轮皎月斜挂大雨狂打的老槐树枝头,褚昊站在晋国公府后花园的假山旁,抬头看了一会儿西边的圆月。
“月皎皎,我终于找到你了。”
驻足片刻,褚昊提步继续往后面主院方向走。
这院子静谧的凄凉。
一时满心惆怅。
晋国公陈家满门忠烈,庆国建国六十年,陈家三代为了守卫家国一个个战死沙场,如今到了晋国公这里,也只留褚昊的舅舅陈向、陈向唯一的儿子陈同飞,还有如今身处大泽皇宫,代皇后职管理六宫的姨母陈茉梅妃。
当年庆皇因为失去梅贵妃后得了失心疯,为了护他,舅舅陈向豁出性命把他偷偷送出宫;为了保他身份,姨母陈茉一点点儿模仿着母亲的音容笑貌,把自己送进了深宫,帮助庆皇渐渐唤醒了迷失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