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盛开再次睁开眼,视线慢慢变得清晰,只觉满目苍白。
像是能看到天涯那么远,又只能看清咫尺那么近,总之哪里都是白乎乎一片,除了白还是白。
余光瞥见身旁有一抹杂色,歪头看过去,吓一哆嗦,眼前是一只会动的生物,牠正眨着好奇的眼睛,像是在观察他……
那家伙留着一头奇怪的长直发,像是被砍了三刀,刘海一刀,面颊一刀,胸前一刀,而且牠还会喘气,胸口一起一伏的,贴在上面的发丝也跟着起伏,诶?牠身后还有一个生物!
盛开用胳膊肘撑起身子,探头看向“黑长直”身后,另一个生物也在观察他,眼里也有好奇,不过没黑长直那么明显,眼球也是黑色的,不过没那么黑,棕棕的,眼神还有点淡漠。
牠留着一头短发,有点自来卷,呀!牠坐起来了,像是发现了什么,看看他又看看黑长直,再看看他,再看看黑长直,像是在对比着什么……
盛开立刻低头看看自己,都是俩条胳膊俩条腿,好像也没什么不同,抬头又看看牠俩,下意识蹦出来一句话:“怎么只有我穿的裤子?”
自来卷说:“而且你长得还比她壮,”忽然又发现了什么,“诶?咱们说话声音也不一样,你讲话粗声粗气的。”
想了想又说,“但咱们可能是同一个物种,都有鼻子眼睛什么的,”又捏了捏自己的耳朵,确认一下说,“也都有耳朵。”
黑长直也坐了起来,朝自来卷靠了靠说,“但我俩更像,”像是又确认了什么,“你听,连声音都更像。”说完又朝她靠了靠。
盛开立刻生出一种被孤立的感觉,坐起来又看了看自己,双手抓着胸抱怨了一句,“而且我这里也不像你们那样鼓溜溜的。”
又忿忿的说:“不过咱们是一起的,制服上的徽标都一样,都是一颗三界之心,只不过你俩穿的是裙子,但你们个子还没我高呢,”说着还站了起来,挺着胸又往起拔了拔身子。
黑长直跟自来卷也站起身来,自来卷摸了摸徽标问:“为什么你管它叫「三界之心」?而且我也知道这个名字,一看这个图案,名字就跳出来了。”
“我也知道,”黑长直说,“咱们应该是一起过来的,”挑起腰上的银丝,“咱们腰上都绑了银丝,还绑在一起。”
自来卷点点头:“而且咱们也没有语言障碍,都说一种话,”又看了看盛开,“可能就是你长得比较奇怪吧。”
黑长直也不住点头:“对对对,只有你下巴上长毛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奇怪,你还把它们都剪短了,”说着还上手摸了摸盛开的胡茬,又摸了摸自己说,“你看,我们都没有吧。”
忽然又发现了什么:“还有,你喉咙上突出来一块骨头。”说着话又要摸,被盛开挥手挡住,自己一边摸,一边扫视她俩的脖子,“会不会是你俩长得比较奇怪?其实我才是正常的。”
自来卷想了想说:“也许咱们这个物种有两种生物,一种是像我俩这样的,一种是像你这样的,咱们都是正常的。”
“奥……”盛开顿觉舒坦,放下遮住喉结的手,“或许有好多种,还有脖子上有两块骨头的,骨头越多进化就越彻底,所以我才又高又壮。”
捏了捏他粗壮的手臂,忽然又想到什么,“对了,那咱们这个物种叫什么呀?跟鸡鸭鹅一样总得有个称呼吧。”
黑长直摇摇头说:“不知道,我脑子里没这种称呼。”
“我也没有,”自来卷说,“我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盛开搔搔头说,“咱们不会是失忆了吧?我脑子里空荡荡的,好像什么都没有,但一看见你头发,就蹦出来一个自来卷,”又看向黑长直,“看你就蹦出来一个黑长直。”
黑长直噗的一乐:“那就先这么叫着吧,我们就叫你白毛,你头上有一撮白毛。”
盛开揪着白毛翻白眼看了看,又说:“太近了看不清……行吧,白毛就白毛,反正也只是临时叫叫。”
自来卷又问:“那这里是哪里?咱们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被绑在一起?”
盛开扯了扯银丝说:“要不咱们顺着银丝走走?也许那头儿还有同伴。”又四下看了看,“反正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就只有银丝这么一个线索,而且还缠在咱们腰上。”
“好啊,”自来卷朝银丝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停下来问,“咱们脚下是什么呀?土地吗?”蹲下来抓起一把白色粉末,放在鼻息处闻了闻,又伸舌尖沾一点尝了尝。
“脏不脏啊,”黑长直蹲下来说,“你怎么吃土?”
自来卷呸呸几下把粉末喷干净,回味了一下说:“不是土的味道,有一点涩,微微杀舌头,不知道是什么味儿,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盛开也蹲下来顺手抓一把粉末,一面揉搓一面说:“可是我一看到它,脑子里就蹦出一个土,好像这东西就该这么称呼,咱们脚下就该是土地,”抬眼看着她,“就像你叫自来卷一样。”
黑长直探出一根食指,轻轻抠了抠地上的粉末:“这就是土吧,脏兮兮的,”完后还往盛开裤子上抹了抹。
“诶???”盛开立马就不乐意了,往旁边蹲了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