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早早看着航天晚，看着他那张五味杂陈的脸。
在所有的震惊、诧异、甚至懊悔背后，她捕捉到了那丝欣喜，藏在他眉眼之间，稍纵即逝。
她的眼眸中，终是透出一缕柔情，藏在一如既往的英气里，一闪而逝。
只听他结结巴巴的问：“咱、咱俩的？”
“算是吧。”她答的随随便便。
盛开心里纳闷，嗯？老韩在下丘脑里躲了50年，东方量才18，这小子怎么生出来的，试管婴儿吗？精子居然能保存30多年？蝌蚪不会死的吗？
“什么叫算是啊！”韩天晚语气有点急，忽然又想通了什么，紧张兮兮的问，“太空受孕？”
“嗯，”唐早早横了他一眼，“瞧你那一惊一乍的样子，太空舱里可以模拟地球重力，对胎儿没影响，孩子这不好好的。”
看向东方量，语气一缓，“我怕黄昏的人猜出你的身份，只能出此下策，利用光速飞船，打个时间差，飞船上的一年，相当于蓝星上的三十年。”
“飞船上的人造子宫，完全复刻了我的基因，但我毕竟没亲身经历十月怀胎，你要不想认我这个妈，我也没什么好埋怨的。”
“当初我想自己上飞船生的，但数据表明，飞船启动，达到光速状态时，人体会发生机能紊乱，还不如人造子宫成活率高，差了几十倍。”
又轻出一口气，略显自嘲的一笑，“咱们师徒这些年，有时候我也分不清，究竟是把你当徒弟，还是当儿子……”
盛开看着东方量，看着他那张五味杂陈的脸。
他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此多的情绪，他不再静如止水，甚至连睫毛都在颤抖……
他懂他，因为在他们的梦里，爹妈从来都是一团黑影，从未如此清晰，如此真切。
他想发泄，想倾诉，想哭，想笑，想大声责问，想紧紧拥抱……
可他却听见他说，听见他故作平静的说，“所以……咱们现在就去总库，也许还能把玄元素截回来。”
他总是那么懂事，懂事的让人心疼。
“咱们先休息一下，”文北忘看向东方量，“那100个立方的玄元素，要从长计议。该来的总会来，不要胡乱归咎于自己，责怪自己。”
众人立刻会意，起身往出走，想说把会议室留给韩天晚一家三口，先说上几句悄悄话。
……
一出会议室，盛开便拉着洪炎文千从直奔茶水间，嚷嚷着搞两杯咖啡，之前在玄皇像里等巨门，一直喝喝喝，还就喝出瘾头子了。
三个人弄好咖啡，靠在吧台上，边喝边聊，盛开问，“怀孕到底什么感觉啊？”
洪炎跟文千从大眼瞪小眼，文千从说，“我俩又没怀过，听说挺遭罪的，生孩子还很疼，你是想聊东方量的事吧。”
“嗯，”盛开来了口咖啡，上唇贴了一条白沫，“比如说有两个小孩，一个是妈妈自己生的，一个是人造子宫生的，那妈妈会更爱哪一个？”
“只是说刚出生的那一刻，先不考虑长大以后的事。”
文千从想了想，说：“如果我是妈妈，可能会更偏爱自己生的，感觉连接更紧密一些，毕竟他她是在我肚子里，慢慢长大的，也在我身上留下了痕迹，这些都是我跟他她之间的羁绊，人造子宫生的孩子，就没有。”
洪炎说：“我会更爱人造子宫生的。”
盛开跟文千从大眼瞪小眼，目光异样的看向她，只听她接着说，“如果我是因为怕遭罪，选择了人造子宫，我会觉得有点亏欠他她，所以要更爱他她。”
“当然，唐早早是另外一种情况，她是迫不得已。”
“而且，人造子宫生的孩子，也许会产生一种新的“连接”，如果子宫是透明的，我可以看着他她长大，一天一天的长大……”
忽然又想到什么，“不过，孩子怎么看，可能更重要，如果他她知道自己是人造子宫生的，会不会就没那么爱妈妈了？”
盛开心里咯噔一下，立马就代入了东方量，想象如果他是他，他会怎么看唐早早。
忽听文千从说：“问题的关键是，我们潜意识里，都还觉得人造子宫生孩子是不好的，不自然的。如果蓝星上大多数人，都选择人造子宫，就不存在这些问题了。”
“要不是人造子宫太贵，估计早就普及了，妈妈们不用遭十月怀胎的罪，还能保持体型，干嘛不选人造子宫。”
洪炎一怔：“你刚不还说因为羁绊么，怎么变的这么快？”
“这不想通了么，”文千从说，“痛苦是一种不好的羁绊，不要也罢。”
“对待新技术，不能总是抱有成见，思想上也要有转变，这样科技才能进步嘛……”
还没等她上升到全人类这个层面，三个人的脑机里，就被插入了全星直播。
画面中，共同传媒当家花旦，主播吴迟（男）开启了播报：
“现在紧急插播一条报道，北都时间，凌晨四点五十九分，玄皇像发生离奇爆炸。”
“救援团队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在多方团队的共同努力、积极配合之下，现已查明爆炸原因，并妥善处理。”
“请市民朋友们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