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宝,本少爷来给你过生辰了”
黎家人一愣。
老太太起身,从墙角又搬了张凳子来,嘴里喃喃,“小少爷怎知今日是灵宝生辰?”
“阿奶,早上疯爷爷带我们进城买礼物,碰见小花花了”
花佑祁奔至灶房门口,拂去满头雪花,先朝大人们问好,然后走到奶娃面前,质问,“你今日生辰为何不与本少爷说?咱俩难道还称不上朋友吗?”
小少爷很生气,一起玩了这么久,竟还把他当外人。
灵宝想说,她也是昨晚才知道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半晌才软软吐出三个字,“我忘了”
难得见奶娃用这般语气与自己讲话,花佑祁心里一乐,嘴上却哼哼,“念在你年幼,本少爷不与你计较”,说着,他从怀里掏出生辰礼物,“喏,给你的”
本以为又是什么珠花头簪,小盒子打开,里面竟是一个木雕小娃娃,还是个不成形的,连五官都刻得歪七八扭。
一看是不值钱的小物件,黎家人反而松了口气,上次小灵宝头上的珠花一看就价值不菲,拿在手里都烫手,想还回去,小少爷又不收,愁人。
“本少爷刻了一上午呢,喜欢吗?”
“丑”,灵宝嘴里嫌弃,但还是把小木雕收到了怀里。
“丑也是我的心意,千金难买,等你下次生辰,我送你一个更好的”
“啧啧,花家小儿,上好的梨花木,硬是毁在你手里了,浪费”,老头盯着小木雕忍不住打趣。
花佑祁把老太太搬来的木凳放在灵宝旁边,坐下,“疯爷爷,我家梨花木多的是,不怕浪费”
老头被财大气粗的小儿噎得说不出话来。
几个妇人捂嘴憋笑,没憋住,“哈哈哈哈”
一顿午饭,在欢声笑语声中度过。
......
下晌。
灵宝目送小少爷坐车离去,回到房间,她望着床上一堆礼物,唇角忍不住翘起幅度。
小手轻轻拂过每一样礼物,全都收进了空间。
“灵宝,走,哥哥带你去堆雪人”,黎文跨进屋,拉着妹妹就往院里跑。
“别玩太久嘞,小心冻了手冻了脚”,许姝惠坐在堂屋门口纳鞋底,瞧着三娃子在雪地上跑,担心孩子脚上布鞋被雪水洇湿,又起身找了三双干的放在火盆边,等孩子们玩够了,就能立马换上暖烘烘的干净鞋子。
刚过西时,冬日里昼短,天色已经渐暗,月儿村外,一眼扫过去,土路上的雪与林间枯木的灰连成一色。
雪花纷纷扬扬下,一个小身板缓缓行至清河畔,从远处看去,好像一只瘦弱的小猫,在雪地里步履蹒跚,寒风一吹,小身板随之倾斜。
寒冬腊月,他脚下却只踩了一双草鞋,抬脚踏出雪坑,能见着脚背上又红又肿的冻疮。
抬头,望了望土坡上露出的房顶,他眼神再次变得坚定,仿佛那里有某种动力在支撑着他。
黎家小院内,三娃子齐心协力,堆了一个高高的大雪人,黎韬捡起地上干树枝插在雪人手臂处,“灵宝,你瞧,这样就更像人了”
灵宝点头,有样学样,给另一边也加上干树枝。
瞅着天色已暗,许姝惠放下手中鞋底,招呼三个孩子进屋来换鞋。
“崽,别玩了,赶紧过来换鞋,一会儿该长冻疮嘞”
灶房门口,丁香支出脑袋,“姐,饭好嘞,文哥儿,韬哥儿,去叫疯爷爷和苏姑娘他们”
俩崽子齐齐应声,还没跑到院门,院门便被敲响了,“咚咚咚”,门外人敲的极轻,似礼貌,又似没了力气。
黎文拉开院门,一个小身板顺着拉开的木门往下倒,黎文眼疾手快,连忙扶住,嘴里惊喊,“阿娘”
正在给灵宝换鞋的妇人一惊,一时顾不上给娃穿鞋了,连忙跑来,嘴里同样大喊,“诚盛,娘,快来”
堂屋内,火盆烧得很旺,屋里也很暖和,黎家人拼了几张凳子又铺了一床厚被褥在上,这才把小身板轻轻放下。
“外祖母,呜——您,您别丢下苛儿”,沈苛双眼紧闭,小小眉头几乎拧到一块,不知是在做梦还是因为发热糊涂了,嘴里一直在喊外祖母。
“丁香,快去烧一锅热水来,再,再熬些姜汤,哎哟——可怜的崽噢”,瞧着小娃身上的伤,多数是被冻的,还有一些新伤,看着像是摔的,又像是荆棘藤刮的,老太太心里真不是滋味。
“我也去,顺道再给他熬些米粥来,等他醒了先给喂些粥喝”,钱婆子紧随丁香身后,刚拉开门,便遇上进院的疯人萧、沧铭天还有苏月。
疯人萧一脚跨进堂屋,不多话,直接搭上小家伙手腕,片刻后,皱起了眉头,“身上都是外伤,看着吓人,倒不难治,但他受了凉又在发高热,加之长期营养不良,这一病怕是不那么容易好全”
他摸了个小瓷瓶出来打开,倒了一颗白色药丸塞进小娃嘴里,朝一旁的黎诚盛吩咐道,“把他的上衣解开,我给他扎几针,不然这热退不下去”
“哦好好”,黎诚盛掀开被子,一层一层的给他解开衣裳,全是薄薄的单衣,大人的,小孩的,长短不一套在身上。
待得衣裳全部褪去,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