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班机枪组不如操控机枪的鬼子主射手老练。
同是大正十一式轻机枪,三发短点在鬼子机枪手里愣是打出了韵味,打出了机巧。
仅用点射就压住了准备反冲的投弹手和侦察员。
分队里的八支友坂步枪则是精准的将六五子弹投射到射击手和机枪组所在位置。
逼得机枪中断,射击手也频频将头躲在简易掩体之后。
没有精度,没有技巧,幸好还有半箱子子弹以供挥霍。
射速换精度,数量换质量。
二班机枪主射手,扣紧扳机,弹斗里的子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下去。
弹壳飞溅,堪堪止住颓势。
王大力带着小武与一班五人停在鬼子分队侧后。
“童连长,你们负责机枪,我们负责拿三八大盖的,怎么样?”
“呵呵,叫我童诚就行,不用称呼连长。”童诚点头道。
“就听你的,我带人再往后绕绕,一会先往前摸。
能摸多近摸多近,不被发现不开枪。”
机枪小组四人架设正中,八名步兵左右各四。
童诚七人握持七九步枪,绕至四人机枪小组正后,三四分组,交替匍匐前进。
“大力哥,拿三八大盖有八个,咱们才六个,咱们的准头也比不上鬼子。”
小武遗憾地抓了抓空落落缠握友坂步枪带的左手。
可惜没有榴弹,面前一個分队的鬼子,隔一两百步两枚榴弹就能炸散。
“不止我们,还有二班的机枪组、侦察员、射击手和投弹手。
我们这边枪一响,他们也会反击。”
王大力拉拽枪栓,趴伏瞄准,“准备好,童连长他们枪一响,咱们就开枪。”
两肘两膝交替触地发力,起身身子与地面沙石摩擦,划出簌簌声响。
夏去秋至,风不因人起,也不因人止。
任凭枪炮声轰杂不停,秋风仍旧寂寥,我独我的吹刮漫上片黄的半枯叶。
哗啦啦声响中有几片秋叶离根飘落。
“连长,还有几十步,咱们直接冲上去,跟他们刺刀见红!”
五连士兵充分继承了八路军刺刀见红的优良传统,不惧敌,不惧战,兴奋地舔着嘴唇。
“侧面跟对面都有游击队的人,加起来比鬼子多。
我看游击队个个都配刺刀,咱们能赢。”
童诚摆手,“游击队的机枪就在对面,咱们起来一冲,容易被游击队误伤。”
“那咋整?等对面机枪停了再冲?”
童诚看了一眼对面打得如火如荼的两挺机枪,仰倒在地。
“刚才在林子里你们没看到,那挺野鸡脖子就没停过。
我是看出来了,游击队不心疼子弹,他们控制了整个怀义的大小汉奸。
跟咱们在山里不一样,子弹获取容易,打出去也不心疼。
他们跟咱们换枪的时候,摘下来的子弹袋沉甸甸的重,子弹肯定不少。
咱们七个人散开,再往前爬一段就开枪,别小气吧啦的省子弹,让游击队看笑话。”
“连,连长。”五连战士有些发窘。
“大家实弹射击练得少,不敢说一定能打中开机枪的。”
“我瞄趴在地上打机枪的,你们瞄另外三个,两个人瞄一个”童诚重新趴伏,摆手道。
“两人一组,左右散开,拉开点间距,再往前爬十步。”
七道伏地的人影在秋风扫叶的遮掩下,谨慎前行。
肘膝四点交替落地,单衣擦划地面沙砾石子,破了洞。
风停,叶止,童诚停下,左肘侧撑起上半身,右手心包住枪栓。
咔——嚓——在前方激烈枪火下极不起眼。
砰——后方突然响起的声音极为突兀。
童诚枪响的刹那,盯瞄蹲姿射击的鬼子的王大力食指收力。
后方、侧翼,霎起乱枪。
老练的机枪手后背血荫红一片,钢盔无力的磕砸在十一式枪柄上,精准点射的枪口四十五度仰天。
跪姿往弹斗里压弹的副射手,刚伸手推开机枪上趴着的尸体,就有一枚子弹射进头盔。
后脑进,前额出,指头大的枪眼血红抢眼。
童诚眼睛盯着下一个目标,右手拉栓,“豁,一枪中头,你小子够谦虚的啊。
差点连我都蒙过去。”
“连长,我,我瞄的是胸口。”
机枪压制消失,步枪子弹因鬼子的慌乱失去精度。
二班机枪组、射击手、投弹手、侦察员立即抓住机会,反击两翼鬼子步兵与居中持南部枪的分队长。
胸膛上数个弹洞齐流血,白色手套溅着红,指挥刀与佐官枪脱手落地。
最后一个军曹瞪着双眼倒地,临死也不明白为什么。
乱枪声止,五连战士摸着头起身。
“游击队的人确实够狠,就剩一个人了,机枪也不停,那子弹嗖嗖嗖从我头皮上刮过去。
幸亏我趴得低,不然得和鬼子一块下去见阎王。”
“看游击队这架势,子弹跟白捡的一样,响起来就没停过。
咱团的主力连也不敢这样豪横,看得我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