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聚集,月光被遮得严严实实,透不出一点,赵庄东边大路上,一杆火把散发炽热,驱散一片光亮。
顺子两条长手没白长,石头扔得比赵义的子弹还准,吓得张大米趴在地上装死。
“八爷饶命,八爷饶命!”
被赵义的枪口逼得不得不起来,张大米赶紧跪下求饶,说辞和那个被一枪穿透额头的窝瓜脸一样。
“八爷,我是为了饷钱才当便衣队的,才领了一个月的,没害过人,家里还有弟弟等着我养呐。
八爷饶我一命!”
赵义蹲下身子,挑动枪口示意,“把脸抬起来。”
张大米老老实实抬起头。
脸盘不大,细眉小眼,眼睛不停转动,透着一股机灵味。
“叫什么?”
“张大米。”
“什么大米小米,给鬼子办事,就该死!”顺子上前一步,手里石头抡下。
张大米一怕,后倒坐在地上。
赵义伸手一架,拦住顺子。
“这人我有用,不能死,你去给我到前面站着。”
“噢。”顺子老老实实的擎着火把离开。
张大米跟李有志说的话,赵义一句不落的全听到了耳朵里。
他既然这么想,就说明还是個有良知的中国人,不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的二鬼子。
钟政委要求拉起一支游击队伍,最不可或缺的就是敌人的情报。
如果能把他拉到自己队伍里,那肯定有莫大的好处。
赵义定了定神,“想死想活?”
“想活,想活,不想死!”张大米当即连连应道。
“八爷,我也不想当汉奸,可实在没法了,我弟弟还小,得养他。
要是八路能收我弟弟,我和我弟弟一块投八路。”
“我有个法,既能让你给八路做事,又能养活你弟弟,你干不干?”
“什么法?”
赵义一把搂住张大米肩膀,在黑暗里低语。
片刻后,张大米激动的跳起来。
“干,我干!”
“好,那你现在立刻回去,告诉便衣队管事的,就说你们遇到了埋伏,藏在赵庄的八路已经让人接走了。”
“明白。”张大米转身,急急往回走。
“等等!”
赵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把你的枪留下,去跟鬼子要新的。”
黑夜里阴云笼罩,湿气越来越重,预示着一场大雨。
赵义和顺子一人背着一具便衣狗的尸体,往山里去。
这雨下得好,雨水一冲,踪迹全无,两具尸体往山里一埋,谁也找不出来。
三把带枪套驳壳枪,每把驳壳枪满弹十发。
仅仅是打了三个便衣队的伏击,赵义一下就成了大户。
整整三十发7.63口径子弹,就算是钟伍看见了也得眼红。
赵义脚步快了不少,一回头,顺子背着窝瓜脸的尸体吭哧吭哧的跟在后面。
干瘦的猴背着一具沉重的尸体,倒真是难为他了。
“顺子,等处理完这两具二狗子,我教你打枪。”
此话一出,效果立即显现出来。
顺子亮着一双眼,使出了牛劲,与赵义持平。
“砰。”“砰。”
两具光秃秃的尸体坠下山崖。
便衣队平日里吃香喝辣,一个个吃得肚子溜圆,死了也比别人重,两人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去挖坑。
反正也是汉奸二鬼子,死了不可惜,干脆直接抛下山崖。
至于两人身上的汉奸黑狗皮,也被赵义扒了下来,日后说不定能有大用。
“哥,咱们回去?”顺子抹着汗问。
赵义扔出一把带枪套的驳壳枪,“不回,我教你打枪。”
天边已经微亮,借着鱼肚白的光,勉强能看清东西。
顺子手忙脚乱的接住,学着赵义的样子,枪套斜挎过肩,手掌生疏的掰开扣子。
拿枪放在眼前,止不住的嘿嘿傻笑。
“哥,咋打?”
“先坐下,我教你认枪。”
赵义摊开两套黑狗屁,一套垫屁股底下,一套铺在面前。
“首先,你手里这把枪全名叫毛瑟军用手枪,又叫驳壳枪,用7.63口径子弹,有人还叫他快慢机、盒子炮。
有单发模式和连射模式,根据弹匣的不同,可以连射六发、十发、二十发,你手里这支是十发弹匣满......”
顺子听得头皮发麻,“哥,打枪不就是扣扳机,你说这些没用的干啥?”
赵义脸色一肃,带有一点训斥意味。
“光扣扳机打不着人有什么用,要想打好枪,你就得了解这支枪。以后咱们的队伍拉起来,新兵问你腰上挎的枪叫什么,你怎么说?”
顺子第一次见这样说话的赵义,心里发怵,赶紧点点头,认真听讲。
“驳壳枪的射程在五十米到一百米,也就是六十步到一百三十步左右,因为射击时枪口会上跳从而影响精度,所以最好是横着打,这样就会从左往右形成扫射效果......”
在天色大亮之前,赵义终于把自己知道的驳壳枪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