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鸢没有任何必要跟他说谎。
可阿七也没有必要跟主子撒谎啊,那不是背主吗?
不对劲。
这其中定然是出了什么差错。
是有人阻扰阿七调查真相了?
目的是什么?
轻则是挑拨主子和贵人之间的关系,让主子和贵人相看两厌。
重则牵扯到花公子,花公子手上可有着兵马,万一误会深了……
牵一发而动其全身啊!
背后之人,心思叵测。
不能打草惊蛇,他得暗地里去查查看。
这些想法,南鸢就不知道了。
她只知道阿九好像开始忙了起来,见到他的次数比之前少了一些。
不过也正常。
阿九现在毕竟是顾景珩的暗卫首领,也不可能时刻陪在她身边。
晚上。
南鸢正在纸上整理自己收集到的几个消息。
科举新贵,门阀旧臣,水火不容。
太子强夺臣妻,利用权势逼死良家女,名声一落千丈。
渭南、华县地震,伤亡惨重。
楚芸霓制作出测震仪,先于朝廷数日得知灾情,被人奉为神女。
长公主变卖家产,救济灾民,得人称赞,风头一时无两。
这几番势力被南鸢写在纸上,寻摸着其中的关联。
这形势明显就对顾景珩十分不利,他又怎么会没有半分反应呢?
他想做什么?
要是说顾景珩什么都不做,任凭这局势这般走下去,南鸢不相信,这也不像是他的处世之道。
难不成,他是在下一盘大棋?
那棋子又是谁?
“在做什么?”
突然,头顶笼罩而下的阴影把她吓了一跳。
她抬头,撞进一双幽沉冷冽的眸子里。
“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南鸢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分外惊讶,连忙将纸张藏在身后。
“写的什么?”顾景珩微微侧眸,去瞧南鸢手上的纸团。
南鸢又往身后藏了藏,计上心来,道:“我写的东西啊,防君子不防小人,你要是想知道,就看你是君子还是小人了。”
瞧着南鸢俏皮的模样,知道她是拿自己的话堵自己,顾景珩笑了笑,不跟她计较,顺着她说道:“罢了,之前做小人做得多了,今日孤就做一回君子。”
还是这样有生命力的南鸢最好,跟他拌嘴,跟他闹,跟他耍脾气都好,只要不像之前那般只当是看不见他就好。
“对了,听说你这几日将孤给你请来的太医都赶走了,是不喜欢吗?”
顾景珩问的是南鸢左耳失聪的事情。
南鸢眸色一暗,她倒不是不想治好左耳,只是若是让太医诊治,那必然少不了把脉。
一把脉,她有身孕的事情可就瞒不住了。
到那个时候,必然横生波折。
“我好不容易才忘了,你非要一直揭我的伤疤吗?”南鸢故作姿态,分外难受,低着头,不去看他。
顾景珩自觉失言,连忙道歉,哄了又哄,这才算是将这件事情给揭了过去。
医治耳朵的事情,只能是等之后再说了。
“这几天,阿九陪你玩得可还开心?”顾景珩调转话头,将伤心的事情全都放到一旁。
南鸢松了口气,随手将自己手上的纸团丢进了炭盆中,毁尸灭迹之后,才回过头来看向顾景珩,不答反问,道:“你怎么就那么放心阿九跟着我出去玩,不怕我看上阿九,不要你了?”
南鸢很清楚,顾景珩的疑心重,所以在他怀疑之前,她自己先说出来比较好。
这样显得坦荡,也省得他胡乱怀疑,坏了自己的计划。
“阿九?”顾景珩似乎并没有想到这一方面,听南鸢这么一说,难得的愣了愣,随即便笑道:“那你也得下得去手。”
“你知道阿九今年多大吗?孤若是抓点紧,或许孩子都能跟阿九这般大。”
听了这话,南鸢是笑不出来了,这是在嘲她老牛吃嫩草?
“阿九多大?十六?”
“十五。”
南鸢:“......”
“那你倒是厉害,八岁就能有孩子了。”南鸢回嘴道。
顾景珩倒吸了一口冷气。
过糊涂了,他下意识的将前世和今生过的年头都加在了一起。
不过,不重要。
重要的是——
“那你说,孤什么时候能有个属于你我的孩子?”顾景珩将南鸢抱在膝上,颇为认真的问道。
他很想和南鸢有个孩子。
即便南鸢现在就在他身边,他随时都能见到,但是他总是觉得抓不住她,她随时都能逃脱自己的控制。
在这段感情中,表面上看是他占据主导位置,可实际上却是南鸢。
她稍稍用些手段,就能让自己一败涂地,她哄一哄自己,他就迷了心窍。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说不爱他,转身就能走,毫不留恋,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一个人留不住南鸢,只能是寄希望于他们的孩子。
有了孩子,她应当就舍不得了吧?
他总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