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的眼神犹如X光射线一般,直接击穿他的心灵。
孟印僵硬,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头皮发麻。
李善长眼神一动,微微上前一步,“你发什么愣,陛下问你话呢,还不速速作答!”
孟印被他吓得迅速低下了身子,“草民……草民……”
李善长意有所指,“你不必害怕,陛下再次,你不必害怕旁人威胁,大胆说就是,若没有便是没有,若有了,陛下也绝不会与你们计较。”
不会计较?
在场没有一个人敢这样想,老朱那是什么人,记仇记得离谱啊!
你孟印揭穿了楚王这件丑闻,害得皇室丢了大面子,老朱早就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
朱桢听着李善长的话,不禁冷笑一声。
他就说这李善长怎么会忽然帮他说话,方才是一句,现在又是一句,表面上看起来都是向着他,实际上字字句句都在提醒。
让他们谨记自己的任务。
这句话不就是在告诉孟印,如果楚王爷真的犯了错,你直接说就是,陛下不会怪罪于你!
好好好,背地里下狠手你是有一手的!
这件事估计幕后主使也是你吧,你给老子等着,早晚让你去极南之地跟江夏侯做狱友!
孟印也不是什么蠢货,一下子就听出来这李善长是在提醒他了。
他眼神飘忽,老朱蹙眉,不耐烦了。
“你有什么就快说,莫要在这朝堂之上吞吞吐吐!”
孟印一抖,赶紧低头回答,“草民……草民确实看到了楚王爷跟那杨溥亲密交谈……”
话音未落,刘三吾、刘付等人已经面露高兴之色了。
你区区楚王爷,咱还不能扳倒你了不成?
朱桢挑眉,只见那孟印话音一转,又摇摇头。
“可草民并未听清他们说了什么,距离太远,只是看到王爷帮杨溥换了桌椅,其他一概不知。”
这话一出,让半场开香槟的刘三吾和刘付傻眼了。
我焯,你特么的怎么改口了!
来的路上不是说好的吗,你现在改口,致我们于何地!
李善长闭了闭眼睛,很快又正义凛然的走上前去。
“陛下,既然柳子卿所谓的人证,并未看到或是听到楚王爷徇私舞弊,那么他的揭发便没有证据佐证了,陛下必须严惩!”
朱标满意的瞥了一眼孟印,好好好,弃暗投明,你还是有眼光的!
大局已定!
刘三吾着急了,怎么连韩国公也跟着倒戈相向了,不成,如此一来,他们几人不就变成了陷害了吗?
朱桢:你们特么的不就是在陷害吗?
这么说,你们很勇哦?
开玩笑,老子超硬的!
后台超硬!
刘三吾指着孟印臭骂,“你来的路上分明不是这样说的,怎么到了这里还改口呢,你说实话,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眼神飘向了朱桢。
言外之意不要太明显了。
朱桢就这样闲庭信步的站立着,一句话也不说,给足了他们表演的空间。
刘三吾冷哼,言语犀利,“你可不要害怕,陛下在此,他绝对会秉公处理,不会伤你一分一毫,你可不要上了奸佞小人的当!”
孟印猛磕头,言辞恳切,“陛下,草民真的不清楚,考场之内位置距离那么远,怎么能听得一清二楚,只是看到了而已,来的路上,刘大人一直说是徇私舞弊,让草民来做个人证。”
“草民本以为他们有证据,便想着过来为公平献一份力,可谁知道他们竟然毫无实证,既然如此,草民也该实话实说,绝无半点虚假。”
刘三吾气的吹胡子瞪眼,怎么就这么倔呢!
孟印:倔的是你啊!
朱桢对这孟印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他知道有些书生出入过李善长的府内,但并没有去详细记住那些人的名字。
方才一看到孟印,便知晓,他一定是其中之一了。
没想到到了庭上忽然改口,弃暗投明,这小子可以用!
或许,能不能直接策反他,让李善长也被老子渗透进去。
朱桢在这边思索着,根本没有搭理那戏台上的刘三吾。
朱元璋被吵得眉头狠狠拧着,一拍扶手,“好了,这可是朝堂,容不得你们在这放肆!”
众人顿时憋住了嘴,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朱元璋看向朱桢,“老六,你来说说,他们都说了这么多了,你有什么看法?或者说,你有没有什么要辩解的?”
朱标忍不住,“这还用说什么,荒谬!所谓的人证都不承认,分明就是诬陷!”
朱元璋瞪了他一眼,“你让老六自己说!”
朱标只好憋屈的闭上了嘴。
朱桢闲闲的往前走了两步,“敢问刘大人,你们说本王徇私舞弊,包庇那杨溥使用小抄,那小抄何在?”
唠了这么半天,不会真的以为,光凭几张嘴就能给天子的儿子定罪吧?
刘三吾冷哼,“自然是被楚王藏起来了!”
朱桢玩味一笑,“你们都没有那小抄,就想给本王定罪,有些草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