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一来,他只在战场上见过伤亡。
战场上,那更是血流成河,横尸遍野,比水泥厂的要可怕数百倍!
但是,战场归战场,那是为了保家卫国,是必要的牺牲!
可今日水泥厂这个遭遇,是不应该出现的,是江夏侯故意害死了他们。
偏偏他还在这如此大言不惭,分明没把人命放在眼里!
朱桢心头凉飕飕的,老朱何尝不是同样如此?
这个封建社会就是这样,上位者把下位者践踏,生命随意被侮辱。
他如今好歹也是一个深受重视的王爷,也是一个既得利益者,但他永远也无法共情这些视人命如草芥的人。
周德兴看着朱桢瞬间冷如冰窖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几个工人而已,有必要这么激动?
朱标听到朱桢的话,恍然心头也跟着难受了。
刚才他还想着放过江夏侯,平日里旁人都说他宽容谦和,可哪里及得上老六半分?
他也不再给周德兴面子,“江夏侯,既然你执意不认错,那本宫和老六现在就去一趟奉天殿,找父皇禀明此事。”
周德兴脸一沉,噌的一声起身,“太子殿下,微臣承认,确实是有意构陷!”
他这一声,喊住了朱标。
朱标回头,面容冷凝,“为何要对本宫下手?”
本宫待你难道不好吗!
周德兴为难,叹了口气,“微臣本来以为,这水泥厂是归楚王殿下管理的,所以才……”
周德兴才刚刚回来几日,忽然发现这边凭空多了个水泥厂,本来是好奇水泥是何物,后来听手下调查,水泥是楚王提出来的一种东西,陛下打算用来修路,给全国都修缮一遍。
周德兴这小逼崽子一听,是楚王发明的水泥,那还调查什么,肯定水泥厂也是他管的!
之前每次不都是这样的吗?
于是这屁颠屁颠找人来陷害一通,当然,也没想着这小伎俩就能让朱桢吃什么大亏,但肯定最少也得被陛下斥责一番。
这楚王殿下都出了好几个月的风头了,甚至这么多人都怀疑太子之位要易主了!
这个节骨眼被陛下训斥,这得多爽!
反正老子爽!
所以他就去干了!
等下了手以后,他派人盯着朱桢,本来是想看看他怎么处理,若是他想偷偷压下来,自己就派人去捅到陛下那边。
谁知道,朱桢一次也没来过,反倒是太子殿下日日都来看一眼,他这一查,ua的,不得了了,居然是太子殿下负责的!
周德兴整个人都麻了,赶紧找人把手段撤了回来,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就盼着没人发现不对劲,但很可惜,朱桢这个小逼崽子,实在是太精了。
这才半日不到,就直接把他给揪出来了!
喂喂喂,你这样显得我很蠢诶!
朱桢和朱标总算知道了原因,但都很无语。
你真的是开国勋贵江夏侯吗?
就是咱老朱的发小?
没搞错吧,怎么你这么蠢?
下手之前都不核实一下的?
朱标一言难尽,“你……糊涂啊!”
朱桢不可置否,“那你为何要陷害本王,本王跟你无冤无仇,江夏侯,你好狠的心啊!”
无冤无仇?
周德兴瞬间怒了,“好一个无冤无仇,咱们之间的恩怨,都能绕地球三圈了!你算计老子多少回,还用老子跟你细细数一遍吗?”
之前设计从老子手里夺走了晋宁县。
后来又故意把老子打发去找什么土豆红薯,不让老子立下军功。
再后来不等老子回来就离开思州,害得老子差点死在了那野象手上!
更更更气人的是,这次江夏侯一回来,他妈的发现晋宁县地上多了个煤矿!
而且产量巨高,魏国公带着人负责,矿工们日日夜夜开采,楚王还要卖炭!
这一下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绝逼是早就知道了晋宁县的地上有煤矿,所以才想办法夺走了老子的地!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周德兴差点气的当场厥过去!
好,很好!
这个仇,我记下了!
从不逼逼赖赖,有仇当场就报!
立刻就让人去水泥厂搞事情,速度快的连自己都没调查清楚!
“若不是你想方设法夺走了晋宁县,那煤矿就是我的,楚王,你几次三番对老子下此狠手,明明是你跟我过不去!”
周德兴咬牙切齿的怒吼。
朱标听完,总算明白了所有的来龙去脉。
莫名的有点同情江夏侯了怎么回事?
朱桢嘴角一抽,果然,纸包不住火,更何况江夏侯的货还经常从晋宁县过,怎么可能发现不了煤矿?
之前煤矿一直没来得及开采,这次出征之前,徐达带人开始开采,出征四个月,开采四个月,这不,刚一回来,就看到了晋宁县那满地的煤炭!
这哪是煤炭啊,这分明是金山银山啊!
当初一分钱没花就拱手让人了。
你说这江夏侯能不疯吗?
朱桢冷哼,“这也不是你草菅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