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乐怡双手紧扣住轮椅扶手,眼神发直,开口嗓音砂纸一样粗粝喑哑。
“你叫寒川来?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这是什么问题?他还能说什么?
傅寒江震了震,眼底漾出疑惑。“不过是实话实说……”
“我在问你,都跟他说了什么!实话实说,是什么意思?”
姚乐怡破着嗓子追问,“快回答我!”
看着她尖锐又激动的模样,傅寒江蹙着眉,暗暗叹息,她其实也是害怕的吧?
喉结滚了滚,薄唇轻启,“实话实说,就是,你当年怀孕流产,相思因此,被送往费城,而你,克扣了生活费的所有事。”
这些事,从发生到经历,历时好几年。
说起来,却不过是简单的几句话……
“……”
倏地,姚乐怡肩膀一松,脊背往后一靠,刚才提着的那股气,仿佛一下子松懈了,原本尖锐的眼神也变得涣散。
说了!
都说了!
她该怎么办?
她是要栽在今天了吗?
可是……
姚乐怡转念一想,她现在,又好到哪里去呢?
自从盛相思回来后,原本围绕着她的傅家两兄弟,都一一离开她了!
盛相思,可真是个祸害啊!
如今,她还有什么可失去的?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这么想着,姚乐怡努力挺直了脊背,即便是失去所有,尊严扫地,那又怎么样?
哼。
她救了他们兄弟俩,这是不争的事实!
就凭这一点,他们俩,就得感激她一辈子!
…
房门被敲响。
终于,傅寒川来了。
傅寒川推门而入,径直往里走。
“大哥。”傅寒江立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一旁,姚乐怡端坐在轮椅上,像是没看见他一样。
“嗯。”傅寒川颔首,朝傅寒江摆摆手,“坐,坐下说。”
“好的,大哥。”
姚乐怡一脸云淡风轻,实际上,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心跳急剧,仿佛下一秒就会骤然停止!
“奶奶还好吧?”傅寒川先是询问了傅明珠的情况。
“还好。”傅寒江点点头,“吃了药,已经睡了。”
“那就好。”
傅寒川放下心来,看看弟弟,又看看姚乐怡,“事情,我大致都清楚了。”
“大哥……”傅寒江提着口气,轮廓紧绷的厉害,“奶奶说,这事让你来处理,那你看,这事……”
“寒江,等会儿。”
傅寒川抬抬手,示意弟弟停下。
而后看向姚乐怡,“乐怡,我有些话,想单独和寒江说,要不……你去露台上,待一会儿?”
嗯?
姚乐怡微愕。
这件事,她不是当事人么?他们来商量怎么给她定罪,怎么处置她,却要她回避?
还有……
她觉得,不太对劲。
傅寒川他,为什么这么平静?
“乐怡?”
见她不动也不说话,傅寒川再次出声,询问她,“麻烦你,去露台待一会儿,好么?”
是他一贯温和儒雅的语调,但是,却是不容置疑的气势。
“好。”
姚乐怡扯唇,点点头。
推着轮椅往露台去了,留下兄弟俩。
紧盯着她的背影,确定她上了露台,看到露台的门关上了,傅寒川才算是放心。
套房的隔音效果很好,他可以放心的和弟弟说话。
“大哥。”
觉得奇怪的,不只姚乐怡,傅寒江同样疑惑重重,“你要跟我说什么?还要支开她?”
这事,难道不该当面说清楚?
“寒江。”
傅寒川看着弟弟,一时间,实在是无法启齿。
如果不是事情闹到这一步,他会选择自已一个人锁住所有秘密。
“大哥?”傅寒江看出了些端倪,“什么事啊?你这么为难?”
“是这样的……”
傅寒川极轻的叹口气,缓缓开口。
“五年前……”
兄弟俩相对而坐,即便已经支开了姚乐怡,但傅寒川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只有他们兄弟俩才能听见。
“就是这样……”
“……”
听完了,傅寒江石化住,像是被锯了嘴的葫芦,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寒江。”
面对弟弟,傅寒川无法言喻的愧疚。
“是大哥对不起你,对不起相思……也对不起乐怡。”
他对不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寒江。”
傅寒川眉心蹙起,拢着浓稠的无奈与苦涩,“大哥没能耐,做不到面面俱到,只能尽力而为。”
“这样……”
他道,“相思受委屈了,那些钱,我会补给她……”
“不用。”
闻言,傅寒江终于有了反应。
顶着僵白的神色,摇了摇头,眼底酿着无尽的懊悔与疼惜,是为了相思。
他道:“大哥,相思不缺钱,她现在,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