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相思已经醒了,情况也已经稳定下来。
护士端着水杯喂她水喝,指了指门口,“那位先生,走了一会儿又回来了,还在门口守着呢。”
哪位?
盛相思疑惑的眨眨眼,是钟霈么?
护士看懂了她的意思,“不是姓钟的那位,是另一位,脾气略微暴躁的那个。”
哦。盛相思恍然,那就是傅寒江。他又来了?他还挺执着。
护士放下水杯,替她擦净嘴角的水,“但今晚是不能探视的,医生下了医嘱,谢绝探视。”
护士扶着盛相思躺下,“你睡一会儿吧。”
“嗯。”盛相思点点头。
护士给她盖好被子,往门外瞄了眼,嘀咕道:“还没走呢?天都快亮了,准备坐一夜啊。”
盛相思闭上眼,全当没有听见。
迷迷糊糊的睡去,又迷迷糊糊的醒来。
再睁开眼,盛相思觉得精神好多了,不像昨晚那样浑身无力,吸口气都费劲了,嗓子眼那股烧灼感也减轻了不少。
看了眼窗外,天已经亮了。
…
钟霈一进病区,便看到了杵在门口的傅寒江。
钟霈有些吃惊,吃惊的不是傅寒江出现在这里,而是,他怎么这么狼狈?
眼睑发青,眼底遍布血丝,下颌覆着青色的胡茬,像是一夜没合眼。
身上穿着的,还是昨晚那身衣服。
昨晚他走后,傅二哥又回来了,还在这儿守了一夜?
他在病房门口站着,却不进去,是怕像昨晚一样,相思不肯见他么?
走近了,钟霈朝他点点头,“傅二哥。”
虽然他们有些龃龉,但面子上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
“嗯。”傅寒江微一颔首。
钟霈没多说什么,径直进了病房。
病房里。
盛相思正在和君君通话。
“妈妈,昨晚没回来哇。”
“对不起,君君,妈妈忙呢。”
她被掳劫陷身火海死里逃生的事,自然不能告诉君君,只能对女儿说,她是跟着剧组在拍戏,所以这两天没法回去。
“君君乖乖在家,等到妈妈哦。妈妈白白。”
“君君白白。”
挂了电话,盛相思抬头,朝钟霈笑笑。“是我女儿。”
“听出来了。”
钟霈微笑点头,他刚进来,刚好听到母女俩在通话。
细细打量着盛相思,“看起来好多了。”
“是。”
盛相思点点头,“刚才做了次氧舱治疗,下午再做一次,医生说,再观察一晚,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一早就可以出院了。”
不幸中的万幸,她没有发生脑水肿的情况。
急症凶险,没有器质性损伤,恢复起来也很快。
“谢谢你。”盛相思看着钟霈,郑重的道谢,“要不是你,我怕是再见不到君君了。”
她欠了他一条命,这份天大恩情,要怎么才能还得清?
她不是傻子。
虽然之前,她已经明确的拒绝了钟霈,他当时似乎也接受了。
但是,他不顾危险为她冲进火海,足以说明,他对她,还没有放下……
“在想什么?”
钟霈立在那里,一双墨色的眼睛深深的望着她,“是不是在想,我是不是会借此纠缠你?”
盛相思讶然,没料到他这样直接。
“别瞎想了。”
钟霈侧脸英俊,笑意有些无奈,“我是救了你,但是,你之前跟我说的话,我记得很清楚,你的顾虑我都明白。”
顿了顿,喟叹着道,“你别有什么负担,之前,我妈对你做的那些事……是我亏欠了你,这次我救了你,算是扯平了。怎么样?”
救命之恩,他说的这样轻描淡写。
这样好的机会,他却没有趁人之危、携恩以报!
但这就是钟霈啊,清清正正、坦坦荡荡的钟霈。
“……好。”盛相思点点头,嗓音淡淡的沙哑,漾出抹笑。
“对了。”盛相思想起什么,指指钟霈的胳膊,“你的胳膊怎么样?”
“小伤。”
钟霈抬起胳膊,撸起袖子给她看了看,“没伤着筋骨,就是好些天不能碰水,定期换药,还要忌口,怪麻烦的。”
听他这么说,盛相思皱了皱眉,“不要怕麻烦,不然感染发炎,可就糟了。”
“嗯。”钟霈看她一脸肃然,不觉扬了扬唇,“我会小心的。”
放下胳膊,看了看时间,“我得去公司了。”
“好。”盛相思更加过意不去,忙道,“你快去忙吧。”
因为她,耽误他多少时间了?
“那我走了。”
钟霈又嘱咐了两句,起身出去。
出了病房,傅寒江双腿笔直的立在原地,不进不退,看到他出来,瞳孔缩了下。
钟霈皱了皱眉,转身走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站着啊?”
护士端着治疗盘,要去给盛相思做治疗。
看了眼杵在门口的傅寒江,“她已经醒了,现在可以探视了。”
“嗯。”傅寒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