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绍婉看到穗岁给她准备的东西,心里很是感激,她想要留娄钧吃饭,自己也好有时间准备回礼。
可娄钧急着回去,娄绍婉便让人将厨房里的能放的住的吃食,都给娄钧装上了,让他带着在路上吃,她说:“等这孩子再大一些,我就去京城看你们。”
娄钧点点头,他看着这位许久没见的堂妹,岁月似乎在她身上留下了更加温润的痕迹。
如今的她比从前稳重成熟了很多,整个人更是多了几分为人母的温婉和刚强:“你保重身体,有困难就给我们写信。”
“好好照顾自己,别让自己太累了。”
他知道她现在不容易,自己带着孩子还要支撑着这些最近才分过来的陈家的产业,虽然有丫鬟婆子们帮衬着,但她还是劳神费心。
娄绍婉闻言,眼眶微微泛红,但她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展颜一笑,那笑容里既有对过往艰辛的释然,也有对未来的期盼。
“堂兄放心,最难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
娄绍婉目送着娄钧离开,等到目光所及之处再也看不到一人一马,被掀起的尘土也渐渐的消散,娄绍婉才回了院子。
院子里,梨儿抱着孩子:“夫人,小公子真是心疼夫人,夫人看看他有多乖,吃饱了就睡,不哭不闹的,一点儿都不闹人。”
一抬头,梨儿看到娄绍婉的眼眶通红,她心疼地问:“夫人,这是怎么了?可是因为大公子……”
娄绍婉笑着摇摇头:”怎么还能叫大公子,堂兄如今是侯爷,记着以后不要称呼错了。”
梨儿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嘴。
娄绍婉看了儿子一眼,让梨儿抱着他去休息:“你去歇着吧,把账本给我拿过来吧。”
梨儿想要安慰几句,但欲言又止,想着看账本能让娄绍婉转移一下注意力,就抱着孩子走了,随后拿过来账本放在了桌子上,又准备了安神的茶。
娄绍婉打开账本看了看,分家之后,这些生意都要他们自己打理了。
陈泽文是个什么都不管的甩手掌柜,这些生意也就都落在了娄绍婉一个人的肩上。
毛氏曾经几次派人来劝娄绍婉,说她出身富贵,娇生惯养地长大,哪里会打理生意,有不懂这些做生意的人有多么的会投机取巧,善于钻营。
而且,她还带着孩子,又要顾着孩子又要照看生意未免太过劳累。
毛氏的原话是:“四弟妹,虽说是分家了,但这些生意大哥大嫂可以帮你照看着,可别说大哥大嫂不心疼你们!”
“你大嫂我管着这些家业这么久了,也颇有些心得,管你来肯定要比你得心应手。”
“你和老四,就把这些产业放心地交给我们,每个月定期给你们分红,你们也省心不是?”
娄绍婉委婉地推拒了:“大嫂自然是个中好手,但既然已经分家了,我又怎么好意思劳烦大哥大嫂。”
“大哥大嫂体谅我们,我们就更不能做那不懂事的人。我若是遇到不懂的来向大嫂请教,还请大嫂到时候不吝赐教。”
娄绍婉这么说了,毛氏倒也不好再开口,但时常若有若无地给她使绊子。
比如,娄绍婉想要往年的账本和这些管事的身契,毛氏总要推脱好一阵子才会派人给她送来,而送过来的这些账本都是残缺的,并不完整。
再比如,大多数陈家的产业里面,房契和地契都是在陈家手里的,可交接的时候才发现这些铺面的房屋已经被卖了出去。
陈家若再想经营就要交租金,或者是搬到其他的地方,另寻店铺继续经营……
每每娄绍婉遇到困难的时候,毛氏总会适时地出现,屡次劝说她虽然分家了,但是她这个做大嫂的可以代为管理这些产业。
娄绍婉仍旧坚持着要将生意握在自己手里,她知道这些生意但凡多一个人经手,就会被过掉一层油水,到手的银子又会少几分,经年累月的就是一笔不少的银子。
好在陈泽文在此事的看法上和她是一致的,和他大哥陈泽远吃饭喝酒的时候,借着醉意将毛氏的打算和她的所作所为说了出来。
陈泽远当即训斥了毛氏几句,叫她不准再惦记着四弟一家的财物。
毛氏大哭了一场,连着好几天紧闭房门,夜里不让陈泽远进卧房过夜。
可她这样做的后果就是,陈泽远抬了两个近身伺候的丫鬟做了侧室,夜半长叹一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自此之后,娄绍婉遇到的棘手的事情就少了不少。
在经营铺面这一块,陈泽文给了娄绍婉极大的自主权,让她放手去做,从不插手过问。
只是每个月快要到月底的时候,手头没有银子用了,才会象征性地问一问铺子的收益,然后顺势管娄绍婉要银子。
刚开始到时候,娄绍婉有些吃不消,等她见了该见的管事,理清了这里面的门道之后,也就渐渐地上手了。
陈泽文不管这些产业也好,娄绍婉渐渐地把铺子里陈家的一些没什么本事的亲戚都换成了自己的人,用起来也更顺手,账面也越来越干净。
娄绍婉看着账本没有什么问题,将账本合上放在了一旁,拿出穗岁送给自己的书准备仔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