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陈老夫人年纪大了,许是糊涂了,许是累了,并没有提起从前的事情来。
毛氏见状,哭的更厉害了。
“母亲,四弟,四弟妹,这一定是误会,我也不清楚啊!我派人去胶州请人的时候,都说这两个接生嬷嬷手艺好,我哪里知道这些啊!”
“若是知道了,断不会请她们过来的,母亲,四弟,我是不知情啊,我怎么会害自己的侄儿呢?”
陈泽文被这毛氏说的脑袋更疼了,他这才意识到娄绍婉有多么的好。
她从来不会像毛氏这样大吵大叫的,也不会哭天抹泪的,遇到事情了也是温声细语地和他摆事实讲道理。
他很是同情地看了他大哥一眼,大哥这每日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陈泽文说:“母亲,这件事情我本不想声张,也不想找大嫂去要什么说法,绍婉的心中也并未升起怨恨。”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人都愣住了。
陈泽文挠了挠头,他回忆了一下,娄绍婉并没有愤怒地要求他请陈老夫人做主惩治毛氏,只是跟他提了分家这一个要求。
陈泽文继续说:“母亲,儿子想要单独出去住,除了这个原因之外,也是想要考取功名。”
陈老夫人心中一惊,面上露出了欣喜之色,她这个不学无术的儿子,竟然想要开始读书了?
真是祖宗显灵了。
陈泽文见众人的眼神各异,但比方才他刚刚提出分家的时候,脸色都好了不少,他心中稍安,继续说:“儿子想着找个僻静的地方住下,请先生来教书。”
“到时候,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用心读书,等孩儿考取了功名之后,也是一件光耀门楣的大好事,母亲觉得呢?”
陈老夫人看了看毛氏,又看了看陈泽远,她如今老了,还指着大房给她养老送终。
这几个儿子媳妇里头,也就大房还靠的住。既然四儿子不追究此事,分家就分家吧,这样的丑闻若是传出去了,她这张老脸也真是没地方放了。
陈老夫人想到此,缓缓地开口说道:“嗯,如此也好,京郊正好有一个宅子,你们就搬到那里去住吧。”
陈泽文以为这事儿就算是完了,回去将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娄绍婉。
娄绍婉却是不依:“这哪里叫分家,这只是搬出去住,四爷,母亲可说我们该分得多少财产?可请了家中的耆老过来做个见证?”
陈泽文茫然地摇了摇头,娄绍婉冷哼一声:“那就是不作数的。”
陈泽文还是这样,做什么事情都做不完整,还要她来给他擦屁股。
她若是不多问上一句,这件事情怕是又要让陈泽文给办砸了。
娄绍婉吩咐梨儿给她准备笔墨纸砚,她之前代理过一阵子家中的中馈,对于陈家有多少财产,哪些是土地房产不可移动的,哪些是可以流动的现银,心中也大概清楚。
她让梨儿拿过来算盘算了算,在纸上写上了她认为合理的数目,写好后交给陈泽文:“四爷,就按照这个数目和母亲去谈吧。”
“若是大房那边不同意,就告诉他们,我们已经要的很少了,分家总比闹到公堂上报官的好,让他们自己选。”
从大房那边来看,陈泽远是不想分家的,毕竟他是当大哥的,弟弟分出去住了,难免惹得外头很多闲话,说他这个当大哥的不称职。
若是日子过的好,何苦要分家呢?
可毛氏巴不得陈泽文快点走,这个小叔子半点儿活儿都不干,整日吃白饭。
早点走了,府上也能少一个米虫。
从陈老夫人那里离开之后,陈泽远拉着妻子毛氏进了内屋,深情严肃地质问她:“你请那些嬷嬷的时候,知不知道她们的底细?!”
见毛氏不说话,陈泽远心中也明白了个大概,他颤抖着手指着她:“好啊,好的很!你给我在祠堂跪着,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出来!”
毛氏哭喊着:“你怎么能对我这样?!我不还是为了你着想,为了孩子着想,你以为我愿意做这种事情?!”
陈泽远丝毫不理会她的愤怒和求饶,让下人将她拖到了祠堂关了起来。
每日只给她清水和清粥续命,在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前,不准放她出来。
等陈泽文拿着那分家的账目来找陈泽远的时候,陈泽远犹豫再三还是同意了,他心中愧疚,又多给了陈泽文两个很是赚钱的铺面。
……
另一边,娄缙回了淮南后,忙着处理最近积压下来的政务,衡如蓉那边则是忙着查穗岁的身世。
这一日的晌午,芙儿鬼鬼祟祟地回了院子,和衡如蓉说:“侧妃,奴婢听说王爷前阵子去京城。”
芙儿压低了声音:“是奔着安国侯府去,安国侯府除了有穗岁就是大公子。”
“奴婢猜想,王爷是不是也知道了些什么,就又去打听了一番。”
“奴婢打听到,王爷离开淮南之前,去过月影院卫王妃的寝殿,您说,是不是里头藏着真相?或许月影院的寝殿里头,有线索指向穗岁的生父。”
衡如蓉琢磨了一会儿:“等王爷出府,我们去看看。”
娄缙将娄钧给他的玉米和红薯的种子拿给了大司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