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钧面露挣扎之色,他拽下栾竹的手,用力挣脱开栾竹的钳制:“我不能见死不救。”
他没有时间去思考过多,去权衡利弊,第一反应就是要去救人。
栾竹上前一步死死拦住他,在他耳边沉声说道:“别去,有人过去了!她会平安无事的。”
娄钧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娄缙和云崖相继跳进了水中,他平复了心情转头寻找松莲的身影,几步之外的松莲和他的目光交汇,松莲立刻明白,冲着他点点头,挤过人群跳下水救人。
片刻后,娄缙抱着穗岁游到了岸边,他嘟嘟囔囔地抱怨:“不会水怎么还往桥上凑?活该你掉下去!小时候就被水鬼缠过,你也不害怕?”
可无论他说什么,怀里的人都没什么反应。
身后有水声响动,娄缙转头一看,是云崖跟在二人身后,怀里却是空空的。
娄缙看着云崖,又看了看远处渐渐沉下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他自己下意识地救了穗岁,可九静柳还在水里,他瞪着云崖怒道:“你怎么不救九静柳,还有她身边的丫鬟翠儿呢?”
云崖面露难色,两手一摊:“世子,我是外男,不好救人的,若是救了,她们要以身相许可怎么办?”
一想到可能和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或者是和两人一起相伴一生,云崖就被吓的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如若真是那样的话,他还不如剃光了头发去当和尚敲钟念经,了却所有的凡尘俗事了。
娄缙用眼睛瞪着他,似乎在问那你下来做什么?
云崖继续解释:“我跟着跳下来,是为了保护世子的安全。”
正说着,松莲慢慢游了过来,身后拖着九静柳:“世子放心,大公子让奴婢下来救人,九小姐并无大碍,就是呛了水,要休息一阵子了。”
娄缙点点头,继续问道:“她丫鬟翠儿呢?”
松莲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回头看了一会儿:“死不了,让她在里头再泡一会儿。”
这边的几人陆续拖着人上了岸,九家的人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几个会水的下人跳进湖里,将泡了脸色发白奄奄一息的翠儿捞了上来。
三人被送到九江附近歇脚的院子里,立刻有随行的大夫和医女拎着药箱过来查看三人的情况,医女给她们施针、喂药、换下湿漉漉的衣裳后,翠儿和穗岁渐渐清醒了过来。
医女和二人说明了衣裳都是她帮着换下来的,不过她们被救上来的时候,香囊、玉佩、钱袋等挂在腰间的东西,可能都被水冲走了,或是在被人救上来的时候拉扯间掉落了。
翠儿睁开眼睛后,猛烈地咳嗽了几声,随后从床上坐起来,朝着屋子外面喊着娄缙:“世子,世子一定要为我家小姐主持公道!”
娄缙和娄钧等人都等在外面,如今听着这丫鬟喊的中气十足,也知道人是完全醒了过来,让医女和松莲架起一道屏风,几人抬脚走了进来。
娄缙坐在屏风后面:“你家小姐落水实属意外,要主持什么公道?”
翠儿哭道:“是穗岁推我家小姐落水的!”
娄缙皱起眉头,问候在一旁的医女:“九小姐可醒过来了?不如听听九小姐是怎么说的。”
医女摇摇头:“九小姐已无大碍,只是人还昏睡着。”
翠儿指着穗岁控诉:“呜呜呜,我家小姐还没醒……本来是来踏春的,怎的就要受这样的苦,遭这样的罪……”
翠儿继续委屈地说道:“穗岁姑娘,上次的事情,我家小姐已经道过歉了,纵使你心里有气,也不能推我家小姐下水啊!”
翠儿口中上次的事情便是污蔑穗岁偷了她家小姐宫里赏赐的发簪,后来九静柳放低姿态向穗岁道歉。
穗岁咳了两声:“翠儿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若是推九小姐落水,为何我也会掉下去?”
翠儿眼珠子一转:“当然是你推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慌乱惊恐之中拽住了你的衣袖,把你拽了下去,所以你才会跟着落水!”
穗岁暗道翠儿可真是得了她家小姐的真传,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招术这么好用,不如她也试试?现学现卖。
穗岁露出惊讶的表情,捂着胸口低声抽泣:“翠儿姑娘莫要冤枉好人,明明是你推九小姐下水,九小姐慌乱之中拽住了你,你才跟着掉进水中。”
“我是好心,我原本不会水,可看着你们二人掉了下去,救人心切才跟着跳下去的,怎么好心不仅被人当成了驴肝肺,还要被人污蔑?”
穗岁转头朝着娄缙的方向说道:“世子,求世子还奴婢清白。”
依照娄缙来看,这事儿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各执一词,根本就说不清楚。
这是九家的地盘也是九家举办的游春会,他若是给穗岁撑腰,就是砸了九家的场子,刚想要命令穗岁给九静柳道歉,承认自己的过失,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没想到娄钧率先开口。
“世子,此事事关淮南王府众人的清白和淮南王府的家风,依我看,不可草草了事。穗岁姑娘要清白,可是有方法自证?”
穗岁朝着娄钧的方向拜了一拜:“有的。”
在穗岁开始自证前,娄钧让松莲带着几个丫鬟将九静柳抬